借着換衣之時,牡容最後一次警告着司徒雪。
“我不管你帶着什麼任務來到這兒,在海晏閣我救你權當還了當年之恩,此後你我不再有任何的關系,你最好别在這兒惹出什麼事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好,我不牽連你們,過了今日,我不會再出現。”司徒雪給她穿上了最後一件薄紗外衫,随即退居幕後之中。
“最好如你所說。”
熱鬧的戲幕随之掀起,待衆人目光全都彙聚在那高光之處時,司徒雪再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衆人面前。
依着白日入府路線,司徒雪輕松躲過相府府中侍從,而不曾想,這看似平靜的丞相府暗中實則埋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暗衛,将整個相府圍得嚴嚴實實。
這般看來,蕭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就在司徒雪馬上就可以輕松離開這是非之地時,忽的一抹黑影從她眼前劃過。
本不想惹下不必要麻煩的司徒雪就此當做沒看見而離去,不知怎的,那閃過的身影始終萦繞在自個兒眼睑之中。
不知不覺便轉變了方向,她悄悄在後跟了一路,隻見那人這一路都走的很順利,順利的好似自個兒的家園,來去無阻。
随即便跟着他來到了後院一幽深的院門之中,他此刻好似也察覺到了跟在身後的司徒雪,随之一個轉頭向自個兒四周環視一圈,待确定四下無人,方才推開了自個兒身前那扇緊閉的房門。
索性司徒雪手腳麻溜,在他即将轉過頭來那一瞬間,她三兩步跑到院牆之下使自個兒的身子緊緊的與牆體貼服着,一動也不敢動。
直至聽得那一聲輕微的關門之音,司徒雪這才緩緩松下身子,向那房門看去。
忽而想起适才那人轉過頭來面上所覆之面具,司徒雪第一時間便将那人與商閣閣主所聯系。
隻因多年前尚在雲門,曾經有幸得以隔着數百米遠瞧得這一面具。
瞬時回到現實,司徒雪亦是小心的環視周圍一圈,繼而脫下自個兒的鞋子,小心翼翼的向那房門靠去。
而後将手中的鞋子反插于腰間,輕松一躍,跳于屋頂之上,随之放低身姿,似壁虎般附于瓦片之上。
随手揪起自個兒袖子握住一塊瓦片微微移出一條很細很細的縫隙來小心的窺視着檐下之人。
蕭溱率先出現在司徒雪的視線之中。
他手裡好似拿着個什麼東西?
有些方正,好似書冊。
“相爺這是何意?”那人随之出現在司徒雪的視線之中。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此賬冊記載了這些年來我們之間所有的交易,今日我将此交出,不為别的,隻為護我蕭府上下安然無事。”蕭溱筆直将它豎起。
“相爺這是在同鄙人開玩笑?”隻見那一張冰冷的面具之下透出寒冷如霜之語,“你我合作這麼多年,我們所給予的可不少,怎的相爺想退出便退出,說來不是逗人笑話,敢問從此我們海晏閣于江湖何處。”
冰冷的眼眸直接外洩。
若是換做常人,恐是早已被這一眼神給吓得哆嗦不已,而此刻隻見屋檐下的蕭溱臉上似水般平靜。
“你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閣主不必在此兩相比較。”他緩緩上前兩步,随手便将那本賬冊橫放下來,給彼此之間畫出一條界線,“我既然能将這本賬冊拿出來,便已證明我的誠心與決心,還望閣主高擡貴手,此後各别兩寬,互不幹擾。”
看蕭溱那一臉的堅決,那人也隻得默默接下那本賬冊。
“誰!”
那人突然昂起頭來,似寒氣般外滲的眼眸直接與司徒雪那雙冷眸相互對視。
而沒有一秒,随即而來一柄鋒利的暗器,直接擊穿了司徒雪手下用衣袖遮光的瓦片。
未得猶豫,司徒雪快速站起身來,且用以最快的速度翻下房檐,一秒穿好鞋子,兩秒向來時的方向而去。
“怎麼,聽完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想離開,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太禮貌啊!”他緩緩轉過身來。
借着這白亮的天空,司徒雪瞬時瞧清了那黑色中間加以一朵小小鸢尾花為飾的面具下的身形。
雖着一身素雅的衣裙,卻抵不住那一身自帶的貴族之氣。
“小的不知這位公子在說些什麼?”司徒雪一邊說着一邊默默向後退去。
“哦~”他也沒再繼續同司徒雪東扯西扯。
随即擡起那雙冷眸,未得二話,直接同司徒雪動起手來。
幾個回合下來,司徒雪明顯感受到腹中之物在與之提出抗議。
“此刻分心可不是個好事。”一掌重重落在司徒雪的肩膀之上,兩人順勢拉出一段距離。
司徒雪十分清楚自個兒的身子,今時也未必能與之分出個勝負,而再戀戰,自個兒也讨不到半分好處。
腦中已是想的明白,身後随即也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你若是再不走,想來也是走不掉了,顔夕——”
“你——”司徒雪詫異的看他念出自個兒的名字。
然,此刻,卻不得她細細去想,身後而來的腳步聲越發的近了。
前面熱鬧的舞曲也漸漸進入尾聲。
台下傳來聲聲熾熱的歡喜之音。
趁這一時機,司徒雪着即停下自個兒慌亂的腳步,繼而不慌不忙的重新混入那人群之中。
一曲舞閉,牡容緩緩下了台來。
得見司徒雪仍在那人群之中,她那歡喜的面容瞬時冷卻。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她對司徒雪小聲問着。
“抱歉,我會另找時機再走。”司徒雪小心攙扶着牡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