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人群裡,司徒雪艱難的移動着腳步,身邊所經過之人,皆傳來鄙視的眼神。
隻因衆人皆不喜她那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見之,皆妄自議論着她那不堪的模樣。
身體陡然傾斜,她瞬間倒在了路上,衆人皆惶恐避之。忽而,一個俊秀的身影出現在了人群中,街上行人自覺的分開站在兩旁,隻見他迎着她的方向走來。
“是你嗎?”司徒雪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喃喃自語。
“雪兒……”他輕松的将司徒雪抱了起來,轉身朝着身後的車駕走去。
車旁的侍衛,将車上的矮梯放了下來,他抱着她登了梯子,進入車中。
侍衛拾好梯子,關上車門,坐上車駕,揮動缰繩,車駕緩緩駛動,從人群中離去。
車内,司徒雪安靜的趴在他的腿上。他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很是滾燙,她兩頰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了微紅。
幾天幾夜的風吹雨打,使她整個腦袋陷入昏迷,神志不清的她,嘴裡不斷重複着“琂哥哥......”這三字。
“雪兒,我在呢!”他握住她的手,含情脈脈的注視着眼前這個陷入昏迷的人兒。
不知司徒雪是否在迷糊中聽見了他的回答,蒼白的臉上竟而顯示出了一抹安心的神态來。
“你啊,也隻有在這時候才會這麼聽話的讓我見到你的脆弱。”
手,輕輕撫了撫她那墜于額前的碎發,輕輕置于耳後,且無聲凝望着她此刻沉睡的模樣。
擡起左手,朝身後的木框敲了敲,外面駕車的人兒瞬時明白,繼而鞭笞馬兒,使之加快前行的步伐。
醒來,又是完好的躺在床榻上。手肘撐着床榻,單臂撐起上身,一手掀開床外的簾子,巡視一圈,偌大的房中空無一人。
掀開被子,穿好鞋子,身上舊的衣物已然被換去,取下架上的披肩,披在身上,走到房門處,打開門來,寒風拂面。
走出房門,置身閣樓。沿着樓閣階梯下來,是一院閑庭,庭院走廊兩旁置滿了薔薇,隻是仍是朵朵苞蕾。
視線直視而去的庭中,亭亭靜立着一身材魁梧高大的老樹,樹上綠葉盡數凋落,滿臉滄桑。
走到樹下,手,放在它的身上,由上而下,輕輕撫摸。閉上眼,安靜的聽它傾訴,這多年來的煩悶。
如今相見,已無昔日之人之景之心之情。睜開眼,空中飄起了蒙蒙細雨,細雨綿綿無絕期,隻是憶情總傷情。
翻開手掌,點點細雨從指間劃過,忽而,一紙油傘将之阻隔在外。放下手,轉過身來,與他直面相見。
“好久不見,雪兒。”
“好久不見,見過肅王。”她的語氣透着一股冰冷,“多謝肅王在百忙之中還有心思關注我,司徒雪便在此謝過肅王相救之恩。”
“你我之間一定得這樣嗎?”
“是,相救之恩,我已道過謝意,如今你為王爺,我為娴妃,這便是你我之間該保有的距離。”她打斷了他的話,接而自覺向後退了兩步,而後轉身準備離去。
未來得及踏出兩步,慕容琂便順勢拉住了司徒雪,他的手小心的握着她的手,“下雨了。”
他将手中的傘移交到她的手中,隻見她面如冰湖,從始至終都未瞥過頭來看他此時雙眸中的神情。
他松開了她的手,頃刻間,她亦毫不猶豫的松開了那執傘的拳頭,而後決絕的從他身邊離開。
傘,轉身掉落在地,微微細雨漸漸變得激烈。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慕容琂的視線裡,他安靜的站在原地,憂傷的看着那把跌落在雨中的油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