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瑜忍俊不禁道:“小蛇妖,怎麼跑來跑去的?”
柳裕沒有動靜,仍是站在門檻上倚着門框。葉景瑜發現柳裕的衣擺下,有一隻黑色的觸手緩緩伸出,扭動着。再往下看,空蕩蕩的,沒有腳。
葉景瑜發覺不對,便不再作聲,手中暗自運力……
“柳裕”忽然擡起了一隻手,懸在半空中,聲音非常沙啞,就像含了一口沙子,沙子堵在喉嚨,隻留了一點點縫隙給他發聲:“别……過……來……”
葉景瑜定住,靜靜地看着柳裕下一步動作,嘴上還是笑道:“柳兄,怎麼了?難不成門外還有什麼怪物不成?”
卻聽見前面“柳裕”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唔……哈……”
葉景瑜皺了皺眉,悄悄地來到了“柳裕”的身後,但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聲音裡帶着關切:“怎麼了,柳兄,不舒服嗎?”
柳裕沒有不舒服,柳裕站在葉景瑜的身後,看着葉景瑜癡呆的樣子,有點想笑。剛剛柳裕才從房梁上跳下來,便看見了這樣一幕——葉景瑜站在自己做的傀儡身後,好想要從它身後抱住他。
柳裕輕笑一聲:“你轉回來。大魚沒釣到,卻是釣着了個葉景瑜。”
葉景瑜警惕地轉過身,卻看見柳裕就站在身後。
柳裕笑着看葉景瑜。
葉景瑜沖上來緊緊抱着柳裕,就好像要将他揉進自己的身體:“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以後你不要這樣吓我了好不好?”
柳裕嘴角抽了抽:“你先放開,我要被憋死了……”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柳裕被葉景瑜這一番話搞得直惡心,但囿于情況危急,柳裕放棄了硬剛:“放開我嘛。”
聽到柳裕軟下來的語氣,葉景瑜的心都要融化了,手上的勁道松了下來。柳裕趁機掙脫桎梏,重新跳上了房梁。
“戀愛腦對你沒有好處,上來吧景瑜。”柳裕趴在房梁上向葉景瑜伸出了一隻手。
葉景瑜看着柳裕的手,眸光微動,柳裕的手就像羊脂玉一樣的白,手指就像是削蔥根,他喉結上下滾動:“有用的。沒有戀愛腦我活不了,真的。”
柳裕見葉景瑜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卻沒有什麼動靜,嫌惡地收回了手,好像葉景瑜的目光很髒一樣,還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葉景瑜将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跳上房梁,俯身,抽出了柳裕藏在懷中的那隻手,低頭,吻了上去。
“啊不是……我靠兄弟你……我天……你……幹啥啊……我靠……”柳裕如遭雷擊,震驚地看着葉景瑜的腦袋,“景瑜你要看時候啊,這個時候了你在幹嘛?不要耽于美色啊!”柳裕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忠誠進谏的大臣,苦口婆心地勸皇帝不要和皇後天天膩歪在一起導緻政事被耽誤。
葉景瑜擡頭,拉着柳裕的手:“你不是美色。”
兩個人在房梁上的動作被地上四肢都斷了的端木澤看了去。
端木澤很早就醒了,早到他看見柳裕将傀儡吊在房梁上,然後又将傀儡瞬移到門檻上。看着葉景瑜被柳裕玩得團團轉。
端木澤有氣無力道:“……你們倆……能不能當我是存在的。”
端木澤一旁的手也呆呆地看着葉景瑜和柳裕,眼中都是羨慕:“兩位哥哥,你們一定要幸福哦。”
此時,葉景瑜已經松開了柳裕的手。柳裕慌亂地将手藏進懷裡,慌亂地擦:“你們别誤會,我和他就是普通兄弟。”
端木澤微笑着點頭:“對,相信你。”語氣中卻帶着些調侃。
門檻上的“柳裕”靜靜地站着,嘴中發出“沙沙”的聲音。
柳裕聽到聲音:“不好,來了。”
說着便跳下房梁,将端木澤和那隻手一起撿起來,手中微微運力,便将一手一人扔上了房梁。
端木澤苦笑着說:“柳裕,為什麼?”
柳裕一個輕功跳了上來:“不為什麼,想救你。”
“你怎麼知道祂會來?”端木澤問,眼中滿是疑惑不解。
“因為,”柳裕側過頭看着端木澤,“你既然要獻祭,自然就是要将祂引過來。”
“不必救我,”端木澤苦笑,“都是我自找的。”
“你也不應該這個時候死,”柳裕定定地看着端木澤,“現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你死了的話無疑會給我們添麻煩。”
端木澤閉上了眼:“你們打不過祂。”
“打不過,還跑不過嗎?”柳裕反問,“再說了,我和祂又沒什麼關系,我又沒惹祂,祂不可能就追着我不放吧?”
端木澤搖頭,端木澤一旁的手好像體力不支,趴在了房梁上。
柳裕注意到了手的動作,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上,他問端木澤:“這隻手是誰的?”
端木澤虛弱地回答:“我夫人的。”
“誰殺的她?”
端木澤眼中似乎有淚光閃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都是你的錯?”柳裕焦急地問道,但他的心裡已經明白幾分,是端木澤殺的。百思不得其解,端木澤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夫人殺死呢?
門檻上的傀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