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勳言這話說的漫不經心,好像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手裡的資源戲耍了大部分的權貴世家在他眼裡并不是什麼大事,他有的是說辭能讓自己全身而退。元越看着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與虎謀皮在這一刻具像化了,他對面那個人就是一頭暫時把獠牙收起來的老虎。
但是這正是他現在所需要的不是嗎?他想要在巴滕軍校和塞西爾打擂台缺的不就是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外援?甚至,他之後想要去聯盟實驗室尋找回家的方法有這人的幫助也會輕松不少。但是有一點,聶勳言和他合作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這點很重要。
聶勳言見元越不說話,臉色有些凝重,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自己剛剛那番話好像是把人吓着了。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被他的氣勢和手裡的權勢吓到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他一下子就能明白元越心中所想。這人太狡猾紮手,時常讓自己忘記了對方還隻是個19歲的軍校一年級學生,還小着呢。
于是聶勳言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便溫和地對元越說:“你先坐吧,别一直站着。”
聶勳言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讓元越意識到自己剛剛那種對他忌憚的感覺應該是被他看穿了,所以他才突然這樣。元越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好像是有點兒吃軟不吃硬的感覺。第一次在校醫院被他堵住那時自己因為害怕被他知道身份,一直表現地比較強勢,包括上次在訓練室偷襲他,他給的回應雖然算不上強硬,因為元越知道以聶勳言的地位和武力值他要真是對自己起了殺心自己應該活不到現在,但是他的回應也絕對算不上溫和。但是這次他的态度就一反常态。元越就突然明白了偶爾示弱的好處。
“下一項訓練,或者是考核的内容是什麼?你不會還準備瞞着我吧?”元越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出了質問關于進入聖爾軍的消息那件事,還有就是他想知道下一項的具體内容。
“說實話我還沒有想好,但其實如你所見,我們都已經到這裡了,所以場地肯定也就在這附近。”聶勳言完全沒有一點兒又隐瞞了合作信息的愧疚感。
一看又是這副樣子元越起身就想離開,但是被聶勳言叫住了,“我說的是真的,真的還沒有确定具體的内容。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其他的教官,或者你去問裡德。我們會在這裡多休息幾天,所以具體内容還沒确定,連到底是考核還是訓練都沒确定。”
聶勳言一副“我說的都是真的騙你幹什麼”的樣子,“再說了,森林突圍這個以考核形式進行的項目也是我臨時決定的,因為最開始向學校上報的時候報備的是訓練,不是考核。所以說我真的是沒有提前準備内容。”
聶勳言某種程度上并沒說假話,他的确隻是确定了要做這件事,具體的訓練内容他真的沒有細想,包括交給校長的報備文件裡面關于這項的内容也是空白的。但是就像校長會信任他能辦這件事一樣,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前線指揮官,他帶過不少新兵,給他一個環境,确定一下訓練内容和形式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但是元越是決計不信他這番鬼話的,這人嘴裡連個實話都沒有,他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繼續和他合作了。
“送你個東西,”聶勳言見元越還是沒有回頭的意思,又說道:“‘蜂鳥’的雲端儲存,拷了一份給你。白天看的‘表演’不準備留個紀念嗎?”
這句話成功讓元越停下了腳步。聶勳言說的對,都忘記這人權限高了。“蜂鳥”這兩天記錄的東西留個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了,畢竟那可是能拿捏一大衆Alpha呢,最不濟還能把視頻賣給他們從他們那兒搞點兒錢來。
元越走到了聶勳言的辦公桌邊,聶勳言從抽屜裡把那一小塊像芯片一樣的東西拿了出來,準備遞給元越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神色有一瞬間的難看,然後直接起身走到了窗邊,把窗簾拉開了一些。
元越不明所以,也跟了過去。這是聶勳言這個房間的後窗,所以後面正對的是臨着環河的一小片原始森林。元越的視力極好,所以雖然距離有些遠,并且還是黑漆漆一片的樹林,元越還是看到了樹林裡影影綽綽有兩個人影抱在一起,靠在樹上。雖然距離較遠聽不到什麼動靜,但是那兩個人大半夜在樹林裡幹什麼元越還是很清楚的。
不過聶勳言是怎麼發現的?剛剛窗簾可是一直拉着的,這人的耳力有這麼好,隔這麼老遠也能聽得到對面的動靜?
下一秒聶勳言就像是知道元越在想什麼一樣開口:“信息素飄過來了。”
元越這才明白,不是耳力的原因,單純是因為人家有别的信息交流途徑,他一個Beta聞不到呗。元越覺得沒意思,大半夜有人幽會小樹林多大點兒事,他又沒有偷窺人親熱的怪癖,于是準備走開。
但是剛扭過頭他就發現聶勳言的身體有些微微地顫抖,好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