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一雙溫熱的手握了上來。
言鳴擡眼看去,對上的是於濯塵言笑晏晏的眉眼,後者不在意地一挑眉。
手掌手心觸及可分,整個過程都沒持續幾秒,但言鳴卻是第一次有了更加真誠的笑容。
於濯塵掌心向上一攤,示意他:“坐着說話。”
随即就又随意一倚,開始神遊天外。充其量他就是個見證人和調解人,萬一那倆打起來,還有個勸架的。
言鳴不知道自己在於濯塵心裡早已被定義成了會惱羞成怒挑事的人,在大腦中迅速過了一遍自己的目的和任務,斟酌着開口:
“不知江教授是否屬意基因研究院?”
江締擺擺手,說話也很直接:“你不用搬出基因研究院的名号,我沒有任何想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之前我就已經表明了我的态度”,他頓了頓把擦好的護目鏡挂在實驗服外兜上,目光一錯不錯地看向言鳴:
“特調研院确實是個很不錯的去處,但我已經找到了更适合我的地方。”
於濯塵對上他的視線和善地一笑。
江締的話其實很不留情,連對方的目的一并戳破曝露在衆人面前,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言鳴笑着,認同地點點頭。
他之所以能被委以重任代表特調研院來到東臨進行遊說,自是有自己的堅持和能力。
比如現下,當事情沒有任何轉圜之地陷入僵局的時候,他便會選擇贊同,暫退幾分。
“江教授,你會答應的。”
江締突然覺得好笑,不明白對方哪裡來的自信,連自己的想法都能左右,真是大言不慚。
言鳴接着說:“可能是因為我比江教授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吧。”
“江締教授,你可是我一直以來追求的目标啊。”
江締不知道這又是鬧哪一出,但是眼下心裡的不舒服大過一切,忽略他看向於濯塵:“於隊,有個實驗數據需要我親自盯着,我不便在外逗留太久,這就回去了。”
步子剛邁,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抓住了。
他有些惱怒,連語氣都上升了幾分:“你到底想做什麼!”
言鳴的年齡比江締沒有年輕多少,此刻這麼一對峙,卻多了幾分不容抗拒。
“我隻是想邀請江教授去特調研院一叙而已。”
“那裡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叙舊的。”
叙舊叙舊,重點就在那個舊字上面。當年的特調研院的一系列研究人員都已走的走散的散,早已物是人非,舊人已不再,舊景對他來說,沒什麼必要。
“你給我放手!”
江締喝聲訓斥,順勢看向於濯塵,示意對方管管。
於濯塵聳聳肩,愛莫能助。他們之間的恩怨,自己是不便插手的。
江締蓄了股力,一拳朝言鳴臉上揮去。
後者也隻是個做學術的,哪來那麼高的身體敏感力,硬生生挨下這一遭。
“嘶——”
他也有些被惹怒了,脫口而出:“你以為你躲在沒有人知曉的地方就可以掩蓋你抛下所有讓你曾經的主任和同事置于水深火熱的事實嗎!”
於濯塵事不關己的狀态驟然褪去,目光看向言鳴,笑着說:“你剛剛說什麼?”
語氣裡帶有幾分危險。
言鳴不知道眼前之人和江締曾經的主任同事有什麼關系,隻是以為他被江締欺騙之後的恍然大悟,補充着說:“你們這裡,有位逃兵。”
“是他害死了那麼多人!”
“我沒有!!”江締低着頭怒吼,眼睛卻不敢看向於濯塵。
於濯塵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局面,目光不禁閃了閃,重重歎出一口氣。
原來因為激動而站起來的力道有些卸去,将自己摔進沙發,卻在痛感襲來的前一秒被把了一下。
他沒有回頭看人,但心裡就是知道這是誰。
那股獨屬于他的氣息萦繞在心頭,助他驅散一道道陰霾。
“我在,别擔心。”
猶如一記定心錘,錘入四肢百骸,刻進肢體記憶。
“跟着自己的判斷走,除了我不要輕信别人。”
他轉身埋首進對方的脖頸處,悶聲道:“好。”
“貓貓隊長,要永遠記得保護你的信衆。”
别時竟問:“那你是嗎?”
於濯塵笑了一下:“我是你的子民,也是你的所有物。”
無論你是否承認,我永遠都屬于你,你也要永遠被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