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朝谇被别時竟帶出了爛柯,重新和他一起生活在光明和美好之中。
他也有過拒絕,并且坦白自己可能遭到褚寂旅的監控。
但别時竟告訴他:“惡人做的事應該要由惡人自己來承擔結果。我需要你。”
就這樣,别時竟重新擁有了哥哥。
江締自從人口失蹤案決定不再去往特研院後便一直待在東臨的地方研究院中根據所掌握的資料繼續進行鑽研。
後遺症的痛苦遍布兩類人群,亟待解決。
更何況現如今褚家肆意擡高藥價,江締帶領的與之默默抗争的結果更為關注。
不過這一切總局局長以及其下副局和各級領導一緻決定,未出結果之前不對外公布,避免造成恐慌。
江締便是悄悄研發的帶頭人。
别時竟将蹇朝谇帶給江締看了看,後者對蹇朝谇進行了一系列檢查,最終還是歎了歎氣。
蹇朝谇站在一旁,毫不意外。
别時竟皺了皺眉,問道:“江教授,他怎麼樣?”
江締眼皺紋越來越深,精神卻愈發矍铄,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果真是一件讓人神清氣爽的事情。
“他做切除手術的過程太過于急迫,前期各種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再加上切除之後沒有好好養護,尤其是缺少特效藥凱若孢的輔助,所有病發症一起爆發,痛苦比之前多幾倍。”
說着他又看向蹇朝谇:“孩子,是不是每一次的時候生不如死,渾身如同重造一樣?”
蹇朝谇在别時竟的目光下微微點了點頭。
江教授道:“恐怕比他這還要痛苦千萬倍。尋常人的後遺症發作期就已經足夠痛苦了,但是大部分人熬一熬都能過去。但是他現在,已經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了,隻得慢慢養着。”
他猶豫兩下,還是轉折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新的可替代藥真的可以問世。”
江締身上的白大褂沾染上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液體,黃褐色的棕褐色的彙聚在腹部那一塊兒,蔓延到胸前,連褂角都稀稀拉拉沾着些不知名液體。
新的疊着舊的,整個人身上的氣味也沒有多好聞。
他低了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樣子,沒什麼所謂地擡頭鄭重道:“現如今外面特效藥凱若孢的擡價,有兩個原因。其一是你們現在正在處理的事情。”
江締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這裡消息也不是密閉的,外界的進展知道的也不少。”
“迄今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和藥脫離不了關系,而如今的事情,到處都是肢解碎片,我也有一個猜想。你們玩過積木嗎?”
别時竟接過話:“拼接。”
“是的,就是拼接。可是拼接的目的呢,就是為了試驗藥的兼容性。他們想把這種藥效發揮到最大,一旦擴大了範圍,因為客觀原因造成的缺失可以結合手術利用藥劑進行修複,需求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當然,這些甚至可能會變成主觀原因。”
别時竟不置可否,連一旁的蹇朝谇也沒有否認。他見過更多難以啟齒的作為,這一些完全都在意料之中。
怎麼說呢,完全是那人及其背後的人做得出來的事情。
“另一點呢?”别時竟示意他接着說。
江締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了,眼白都有些微微發黃,少許的血絲橫布在上面,顯然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狀态。
但是那雙瞳眸依舊犀利地出奇,他正經起來不容置疑,如同鷹隼一樣盯着别時竟,等待捕捉到對方的視線之後才慢慢緩和過來,像一個溫和慈祥的長者。
他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輕聲道:“其二就是,他們的藥,快要被時代淘汰了。”
聞言别時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輕輕動了動,幅度極小,沒有引起另外兩個人的注意。
他适時擺出驚詫地表情,恰好被江締完全捕捉,顯然對方的反應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蹇朝谇靠着研究室外走廊的牆上,整個人站在别時竟背後,堅實的臂膀恰好被别時竟遮擋半截。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這個教授身上,對他給出的信息提問:
“理由?”
江締自然知道他們心生懷疑,平鋪直叙地言明:“因為經驗。”
别時竟沒看他,視線落在落在地磚的縫上,那上面有一隻螞蟻,輕輕地爬來爬去,碰到了别時竟的腳邊便立即換個方向,從來沒有駐足。
江締有些累了,聲音中含有疲累,笑着說:“你們可别忘了我是當年參與的研究員啊。算起來是唯一一個接觸到次核心還依然存留的人。”
“真是世事無常啊。”
“我見過那份報告,知道了當時主任就發現的幾處弊端,那些地方都是需要改進的,隻是還沒來得及就……發生了變故。”
别時竟掀起眼皮:“說完了?”
江締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猶疑着點了點頭,随後就聽他說:“那我哥這個情況有辦法治療嗎?”
“治标不治本,隻能養着。”
别時竟凝視着他。
後者無奈地從大褂兜裡掏出來一支藥劑,上面沒有任何解釋說明,被裝在透明小瓶裡封存着。
“這是我的研究,算不上止痛藥,但多少能緩解一些痛苦。不過還沒有投入使用,連實驗者都沒有,所以我……無法保證。”
江締手中的藥瓶裝着五分之四的液體,液體也是透明的,裡面因為晃蕩産生了些許氣泡,貼近水面的氣泡逐漸泛了白,在走廊的燈光下,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