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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昉洲島,尤德陌尼。
最高組織聯合監管會即尤德陌尼坐落在整座島最中心的位置,修成一棟富麗堂皇的大樓,高十層。而在第九層正在上演一場平常卻不算平凡的會議。
盧克斯坐在主位上,棕發碧眼的特征給他的整個人增添了幾分青年感,如果細看卻能看見鮮明的魚尾紋雕刻在皮膚上,面積不大,但足夠深邃。棕發打着卷兒,皮膚是一種病态的白,看上去身體不算康健。
可這也隻是視覺效果。
真正能坐到最高領導位置的人都不會是簡單角色,譬如此時,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會長辦公室處于大樓第九層,此時一衆擁有決策領導權的人圍坐在會議桌前,在為幾天後的換屆大會吵嚷。
盧克斯從始至終都沒說話,聽着他們在吵,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态。在他的左邊坐着一位女性,逐漸不耐煩起來。
她擡手打斷正在侃侃而談的人,說出的話毫不客氣:“我說Verlor Garcia,你在這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除了表現你的無知和無能,還能有什麼作用?”
被叫做Verlor Garcia的是尤德陌尼三大副會長之一,中文名叫韋洛爾·加西亞,此時被毫不留情地戳穿,如同被猜到尾巴的公雞,整個人人氣血上湧到面部,攻讦的重點變成了他對面的人。
“菲裡希佧,你以為你懂得很多嗎?先不說你到底懂什麼,就如你越權點名東臨的别時竟和於濯塵作為代表來參加此次選舉,你到底是何居心?”
菲裡希佧被他這麼一質問,半點反應都沒有,盯着手上的亮閃閃的指甲回怼:“我是不是越權,你怎麼知道?更何況,你這麼着急除了證明你的破防,還能是什麼?哦我知道了,還有無知。”
韋洛爾氣急:“你——”
“我親自批審的文件,你有什麼異議嗎?”一直沒說話的人突然開口,對他做出解釋。
韋洛爾一下子偃旗息鼓,但又覺得憤憤:“會長,這不合規矩。”
他口中的會長便是最高組織聯合監管會的帶領者盧克斯·斯泰西。七年前世界異變,憑借着豐厚的财力勢力權力當選會長,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六七年。
盧克斯掀起眼皮看向他:“如果沒記得錯的話,盧克斯·斯泰西還在任職期間吧,隻要我一日還在,我所簽署的文件就具有效力,合不合規矩的,不是你一個人所能決定的。”
此話一出,四周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論聲,似在判斷盧克斯此舉到底值不值得認同。
顯然對方也不在意,撂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就不再管其他人的反應,坐在主位上如同一根定心針,他人撼動不得。
菲裡希佧譏笑一聲:“怎麼?你們連會長都不放在眼裡了?還是說你們都想取而代之啊。”她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韋洛爾身上。
後者怒斥:“菲裡希佧·特裡斯!你别血口噴人,适可而止!”
“我又沒說你,你怎地就迫不及待跳出來了,我記得有個詞叫惱羞成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岑恪。”
被點到的岑恪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無論是對于盧克斯的讨伐還是對菲裡希佧之間的鬥争都未曾發表任何言論,沉默到隐形一樣。但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岑恪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高深莫測。
他可以對着刺殺自己的人笑着命手下帶去醫院看傷,也可以将不小心把水潑到自己身上的服務員千刀萬剮。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線到底是什麼,也沒有人能看清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政治場上的他,就像一位隐形人,但卻無處不在。
岑恪擁有東方血統,但卻是在德國長大的,傳言德國大家族Schmidt家族掌權者都得給他幾分顔面,地位非同一般。至于七年前為何在會長之争上落于下風,就不得而知了。
對于被突然點到,他也隻是好脾氣地颔首回答:“是有這麼一個詞。”
接着就不再參與二人之間的紛争,就好像今天的會議對他來說都是無用功。
外界傳言,此次換屆,岑恪有很大希望成為新一任會長,先不論背靠施密特家族,就論他個人能力而言,就不是一般人。
被這麼一說,韋洛爾霎時不再言論,怒氣未消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對菲裡希佧怒目而睜。
後者全然不在意。
他們兩個人不互嗆,周圍的人也就逐漸平息下來,說到底,真正有話語權的隻是會長加上副會長四人,其餘人權力有限,隻是成為了不同的支持者才會有更多的宏圖大戰契機。
盧克斯對這場莫名其妙開始的會議做出結語:“距離我任期滿已經隻剩幾天了,各位有什麼問題的請等到考察期間歡迎考察,這幾天就消停一點,不要再生事端了。另外,不管是誰任職,請不要越權質疑,這話同樣适用于任何一個人。”
“如此,便散會吧。”
此話一落,盧克斯帶頭離開,一點也不在意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辦公室卻要自己先離開,将一衆人遠遠抛在身後,恨不得長出翅膀逃離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菲裡希佧在門口被韋洛爾叫住,恰時岑恪從她身邊經過,她側身讓了讓位置,回頭盯着那人,韋洛爾眼裡晦暗不明,告誡道:
“菲裡希佧,小心玩火自焚。”
這話一點也沒威脅到她,隻見她撩了撩一頭波爾多紅的長卷發,手指隔空點了點韋洛爾,嗤笑:
“管好你自己吧,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