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於濯塵才回答他:“如你所願。”
於濯塵轉頭,跟單向玻璃外的别時竟對上視線。盡管他根本看不見外面的境況,但他确實能準确感知到别時竟的位置,兩相顧。
審訊室外的别時竟眉頭稍動,終究沒做出什麼舉動。
剛剛的對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問話開始之前他就已經到了,随行的沈澈還順帶友好地請走了那些圍觀者,現如今裡外加起來,也就是兩小隊的八個人在。
别時竟轉身,直接吩咐:“遲逅,你和宮悖兩個人去公交車站調車内監控;張折衷和沈澈去交警隊調取章尚失蹤的前後幾個公交站監控。務必做到精細,每一分鐘都不能馬虎,看不出來的就把視頻拷回來我親自審,明白了嗎?”
他說話的間隙於濯塵已經從審訊室内出來,聽見他的吩咐也沒反駁。弗谖的幾個人見他沒有異議,也默認了分配。
遲逅不答應。
“我不要和他一起去!”
别時竟觑他一眼:“理由。”
他憋了憋,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再次強調自己的想法:“我不要和他一起出現。”
别時竟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倆是競品?”
遲逅:“……沒有,就是磁場不合。”
宮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一邊笑得開懷一邊攬着遲逅,悄悄揪住對方的羽毛對别時竟承諾:“放心吧隊長!我一定看好他!我們一定會相親相愛的!”
說着就拽着憋屈的遲逅離開了衆人的視線。另外一組對視幾眼,也轉身離去。
於濯塵摸摸下巴,問:“那隊長,我們呢?”
别時竟看了眼時間,淡淡道:“還有十四位失蹤人口沒去探查,第一位固然重要,但不代表其餘的是無效數據。”
接着他對陳與鶴說:“把胡奇送回去。然後帶一對外勤組跟上我們。”
後者點頭。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倒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叫申珲。
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審訊室前,意味不明地質問:“你們為什麼要把胡奇提審出來!你們要擾亂之前的判決嗎!我告訴你别時竟,你要按規矩辦事,别亂來!”
他看别時竟不順眼很久了,尤其是對方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讓他憤怒不已。
别時竟确實看不見他。
他語氣平平,陳述事實:“我向楚隊申請了權限,楚隊已經批準了,現在申組長來,是來提供勞動力的嗎?”
申珲沒想到他還準備了合理的權限,下意識問:“什麼勞動力?”
别時竟指了指審訊室裡面的胡奇:“我正要派人把他帶回去,申組長既然來了,就做個順水人情吧,我相信申組長一定會很樂意的。”
申組長極其憋屈,偷雞不成蝕把米,質問不成灰溜溜地帶着胡奇走了。路過門口的時候,與來人錯身而過,申珲暗罵一聲晦氣,哼了來人一下,腳底抹油跑了。
“濯塵啊,原來你在這裡啊。”來人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頭發稀疏,整張臉上挂着油膩的笑容。
“呦,别時竟隊長也在啊。”
别時竟沒見過這人,聽他打招呼也隻是點頭應聲,并未表現出過于熱情的招呼。
從頭到尾隻說了兩句話的於濯塵看見來人,也挂上了他一味的笑容。
對方笑,他也笑。
“什麼風把黨隊長給刮來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啊。”
黨秩平笑了笑,擺擺手:“我就是随便來看看。聽說濯塵你在辦案,我就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畢竟我也是弗谖的一員,應該要出一份力的,你說是吧。”
於濯塵順手将胳膊搭在别時竟肩膀上,沒骨頭似的偏身靠過去,把支點放在别時竟身上。
“是啊,有了黨隊的加入,我們必定事半功倍。”
别時竟聽着他倆這對話,心理琢磨出一點不對勁,挑了挑眉沒說話,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沒把於濯塵搭在自己身上的狗爪子甩開。
悄悄側頭,給了於濯塵一記眼刀,警告地看向他,示意把手放下去。
於濯塵看見了,手上的身體的重心更加偏向别時竟,恨不得整個人趴在對方身上。别時竟忍無可忍,正要放棄在外給於濯塵面子,抽身離去時,就被於濯塵抓住了身子。
對方側耳靠近,悄悄耳語:“貓貓隊長要保護弱小哦。”
别時竟使了使勁,沒抽開身,胳膊推了推於濯塵讓他站好,就随他去了。
算了,反正還要合作好一陣子,忍了。
大不了在一個犄角旮旯裡面把他蒙起來打一頓就當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