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濯塵對上别時竟視線的那一刻,整個人倏地柔和下來,眉眼彎彎,笑容常駐,連那之前象征着清冷和無情的白襯衫在此刻都好像是在給他打光,溫和暖陽,春風拂面。
他懶洋洋地開口:“來了啊。”
笑得真假。
别時竟很想對他說别笑了,一點也不好看,但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口。
關他屁事。
他自覺地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着,宣布自己來的目的:“任務聽說了?”
於濯塵猜到他是為此而來,揚了揚手中的資料,開口道:“這裡是基礎資料,正在看。”
而後越過辦公桌将自己已經翻閱過的東西遞給他,起身走向另一個角落。
他禮貌地詢問:“想喝什麼?”
“不用。”
“咖啡?”
“……”
别時竟不在搭理他,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資料上面。
於濯塵遞給他的是一份整理好的資料,上面記載了失蹤人口的基礎信息,從姓名性别到失蹤前一個月見了哪些人,條條清晰地呈現在上面。
别時竟快速翻看,企圖尋找一些共性。
迄今為止,共失蹤十五人,新體征人、後體征人和普通人都有,有九人都是新體征人,其具備的動物形态不盡相同。其餘六人中有四位是後體征人,曾經所具備的動物形态也不完全相同。
以上所有,男女老少皆有,看不出來什麼規律和共性。
但幕後者不會是随機挑選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否則就不會隻是這十幾個人了。
别時竟陷入沉思,蜷在身後的尾巴一動不動,在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時候先一步恢複動作,許是知曉來人是誰,并沒有太大的動作弧度,隻是綴在身後,慢悠悠地一晃一晃,像是在跟來人打招呼。
而尾巴的主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一杯奶茶送到别時竟面前,阻擋了他看資料的視線,同時拉回了神遊的思緒。
别時竟目光落在那奶白色的液體上,一股熱氣升騰,湧上鼻尖,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他蹙眉,擡頭問:“這什麼?”
於濯塵把杯子往他懷裡又送了送,回答道:“奶茶啊,沒見過?”
别時竟:“……”
“不是要給我咖啡嗎?”
於濯塵一本正經教導:“小孩子少喝點咖啡,對身體不好,尤其是你這種經常熬夜的,更要警惕了。”
别時竟:“……”
誰是小孩子??你說誰???
他面無表情,看向苦口婆心勸自己接受的於濯塵:“你想打架?”
於濯塵拒絕:“成年人不打架。”他覺得這話差點意思,又補充:“不和小孩子打。”
别時竟是真的想打人了。
他語氣硬邦邦道:“給我咖啡。”
於濯塵把杯子上移,幾乎要戳到别時竟鼻子前:“你不是說不用嗎,我問咖啡你也不搭理我,那我就自作主張換奶茶了。你嘗嘗,很好喝。”
别時竟扭過頭,繼續皺眉:“不喝,甜滋滋的東西,小孩子才喝。”
“你看你,片面了吧。”
他堅持不懈:“嘗嘗看,我自己做的,絕對幹淨,味道應該還不賴。”
拉扯不開,别時竟屈服了,拒絕了對方想喂他喝的動作,從他手中接過杯子,試探性抿了一口。
那陣仗,活像是在試毒,視死如歸的那種。
甜味入嘴,别時竟的耳朵一下子更精神了,細微地抖了抖。
居然真的挺好喝。
他面上不顯,悄悄嘗了幾口就放下了,沒對此多做評價。
卻不曾想,他的反應早就全被於濯塵收入眼中,尤其是那毛茸茸的耳朵,抖起來有些可愛,他突然想知道,這耳朵會是什麼手感。
别時竟開始聊正事。
“還是要從失蹤人中調查,近一個月的行蹤不夠就再往前拓展,總會有蛛絲馬迹的。今天我也是來跟你碰個面,案子得查,得合作起來查,雙方先按照自己的思路各自探查,随後進行信息同步,總有辦法的。”
别時竟一次性說了一長串的話,於濯塵在一旁一言不發,最後才點點頭表示贊同。
於濯塵接道:“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是和上次胡奇當街暴亂殺人的事情脫不了幹系。”
别時竟沒贊同,但也不否認:“證據一串起來,我可就不顧忌了。”
兩件事真的有關系的話,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收獲。
兩個人在辦公室對于猜想進行簡單的列舉,并且對此後的工作進行協商,最終商量出了個雙方都接受的結果。
别時竟告辭的時候,於濯塵把他那杯沒喝完的自制奶茶塞回他手裡,嘴角帶笑地囑咐。
“貓貓隊長不可以浪費食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