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工作時間,校醫務室内卻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
雲栖喊了幾聲,見無人回應隻好自行去拿碘伏酒精,為慕亦然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慕亦然自覺地掀起衣服,露出勁瘦的腰腹,上面滿是紫紅的傷痕。
隻是看着都覺得痛。
用棉簽蘸取一些碘伏,然後小心翼翼地在傷痕處輕輕擦拭。
他力道放得很輕,但慕亦然仍舊痛呼出聲:“好痛啊,哥哥。”
“抱歉,我再輕一點。”雲栖道歉,以為自己還是太用力,便更加小心,幾乎隻是像羽毛輕輕掃過。
“不是哥哥的問題。”慕亦然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是我太沒用了。”
“你已經很棒了,換做是我可能更沒用。”雲栖說。
換做是他一對三,可能直接被揍到滿球場亂爬,挨幾下打就丢臉地哀嚎起來,但慕亦然卻能堅持站着忍到現在。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直到擦完背上的藥,慕亦然才再次開口,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本來沒想這樣的,既然他們這樣對我,那我也沒辦法了。”
雲栖聽得一頭霧水,正思考着這話什麼意思時,醫務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穿的不是白大褂,而是一身深棕色的休閑西裝,外套上面兩顆扣子系錯了,頭發也亂蓬蓬的,看起來相當滑稽。
“還好還好,差點忘記今天要來這兒,”男人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将頭發抓得更亂,看到雲栖兩人時還有點懵,半晌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揚起一個禮貌中帶着點尴尬的笑,“啊哈,那個,我是今天的臨時醫生,你們有什麼事嗎?”
“他受傷了,挺嚴重的,剛才我簡單處理了一下,您幫忙看看吧。”雲栖說,看向這人的眼神卻帶着狐疑。
什麼叫臨時醫生?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
“哦哦,傷口在哪?我看看。”男人說。
慕亦然大抵是和他有同樣的想法,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滿不信任,遲遲沒有動作。
男人見狀歎氣:“看醫生就知道害臊了,幹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臊呢,知不知道有些傷口拖着不處理會更嚴重的,算了,先說說是下面還是上面受傷了?”
慕亦然腰腹和膝蓋都有傷,雲栖見他沒說話,想着治療要緊,便說:“都有。”
“都有?年輕人這麼激烈嗎?”男人啧啧感歎,“那先看上面的傷口吧。”
慕亦然扯了扯嘴角,随後拉開衣服讓男人檢查傷口。
男人看到傷口驚訝地張大嘴,緩緩吐出一句話:“暴力傾向太嚴重了,建議同學你換個對象。”
慕亦然:……
雲栖再遲鈍也聽出來,男人肯定是想歪了。
想着他是長輩是老師是醫生,這才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說:“您想什麼呢,他是被幾個人打了。”
男人立刻道歉:“抱歉抱歉,檢查一下吧,如果隻是外傷還好,就怕有内傷。”
所幸檢查完發現隻是外傷,在場幾人都松了口氣。
男人轉身在櫃子裡翻找,拿出一個藥膏,交給慕亦然,“養傷祛疤養顔藥,每天三次,不出一個星期恢複。”
雲栖:好耿直接地氣的名字。
慕亦然接過看了一眼,外表和其他藥膏沒什麼區别,“多少錢?”
男人擺手,接着躺在一張躺椅上,拿出一本雜志蓋住頭,發出悶悶的聲音:“不要錢,沒什麼事就趕快走,叔要休息了,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忙的。”
雲栖:……
忙着休息嗎?他不是剛剛才上班?
雲栖和慕亦然各自回到宿舍後,發現論壇上此時已吵得不可開交。
雲栖爬了一會樓,才弄清楚事情的經過。
最開始是張安翔他們的行為被曝光在論壇,有人支持張安翔他們的行為,也有人不恥,遂引起一輪激烈的争執。
随後,論壇置頂出現一條新公告,學校聯合學生會發布:
公告上嚴厲批評了張安翔等人的霸淩行為,每人都扣大分,且等級直接掉一級。不止是他們,包括之前有參與過霸淩行動的其他學生都多多少少的扣分,包括顧焱。
緊接着是是四大家族聯合發布的關于慕家的聲明。
大緻意思是過去的恩怨已經消散,本來也沒多大仇,希望大家放下偏見,正常對待,禁止再搞校園霸淩,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的。
四大家族都放話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紛紛偃旗息鼓,就算不滿也隻敢在匿名論壇宣洩一番,等幾天過去,也就無人讨論了。
對于其他學生們來說,這件事算是徹底過去了。
或許,又是新風暴的開始。
“呵,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結束呢。”
手機幽幽光線照出一張驚人面容,表情卻是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冷漠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