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月張大了嘴巴。

蛇……蛇變成人了！還說話了！

或許是蘇嘉月震驚的模樣太誇張，人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不必害怕，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坑害你的。”

蘇嘉月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你真的成精了？”

“唔……可以這麼說吧。”

“意思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啊！那你在現實生活中也會變成人嗎？”

人影又是一聲輕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無論是升官發财，還是延長壽命，我都能做到。”

這倒把蘇嘉月給問住了。

她是個普通人，從小過着普通的生活，接受着普通的教育，自然而然也就形成了普通的思想。

她從前最大的理想就是找個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現在突然讓她放開了想，她還有點不敢想。

這種想法類似于，一個普通人走在路上，撿到一千塊錢，他會覺得很開心，但如果他撿到的是一個億，那就沒有開心，隻有害怕了。

蘇嘉月認真思索了一番，現在非要讓她說自己有個什麼理想的話，創業倒是算一個。

那就希望創業成功？可是多成功才算成功？成功之後呢？她會一直滿足于一個标準嗎？

甚至于，她會一輩子隻有一個目标嗎？萬一過幾年她又有了别的什麼想做的事呢？

蘇嘉月思索的時間有些長，思考的模樣也很認真，看起來真的很糾結。

人影适時提醒：“如果真的選不出來的話，也可以兼得。我既可以保你榮華富貴，也能讓你手握重權。”

蘇嘉月震驚，“你這麼厲害啊！那要是誰不小心把你給抓了，豈不是要逆天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沒人能抓得住我。”

“那你是怎麼受傷的？”問完以後，蘇嘉月反應過來，這好像是在當面拆人台，又補了一句，“我沒别的意思，隻是好奇。”

人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從輕笑轉為大笑，“我受傷不是因為人。”

“好了，你到底有什麼願望，說來聽聽。”

他已經把話說得夠直白了，蘇嘉月應該能明白，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他以為自己會聽到‘富可敵國’‘權勢滔天’之類的願望，就像曾經無數次，那些人費盡心思找到他面前，向他許下的願望一樣。

無論朝代幾番更疊，世事如何變遷，人心依舊如此。

可下一秒，他卻聽到蘇嘉月說：“非要說一個願望的話……那就希望我的所有努力都能有所收獲吧。”

人影聞言，歪了一下頭，似乎在表示疑惑。

蘇嘉月想到了白天的時候，她跟小藍蛇說事情做過了，小藍蛇也是這樣歪頭。

還真是小藍蛇哈。

人影……或者應該叫小藍蛇，他十分好奇，“為什麼是努力有所收獲？你不想要榮華富貴嗎？”

“想啊。”

“那為什麼不直接求榮華富貴呢？”

他不理解，明明可以不勞而獲，可以唾手可得，為什麼還要加個努力？

“這個……”蘇嘉月沉吟了一下，解釋：“榮華富貴天降橫财縱然很吸引人，但有句話叫世上沒有白來的午餐，白來的東西會讓人很惶恐。”

“而且就算不談惶恐，我沒有付出一分努力，突然就擁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那就很難珍惜，因為我沒有體會過這東西來的有多不容易。”

“不懂珍惜，不懂艱辛，盡情揮霍，沒有危機意識，然後就是沉迷，再然後就是意志消沉。所謂富不過三代，就是這樣。”

“更何況，如果我真的求榮華富貴，那這些财富也是你給我的。說不好聽點，你如果不小心出什麼意外，那連帶着我的榮華富貴也會受影響。”

“從簡入奢易，萬一你是在我已經深陷白來的富貴中出了什麼意外，那跟直接要了我的命又什麼區别？”

“不管什麼方式，人能靠得住的永遠隻有自己，所以還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最保險。”

“再說，你不要覺得我許的願望多麼樸實，一點都不樸實。”

“你知道努力就能有所收獲，這是一個多麼有含金量的願望嗎？”

說到這裡，蘇嘉月頓了頓，賣了個關子。

小藍蛇沒等來下文，誠懇地問：“有什麼含金量？”

他确實沒感覺出來什麼含金量，在他看來，都可以向他許願了，卻還要努力，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

蘇嘉月歎了口氣，“一看你就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以說世界上九成以上的事情，都是努力不來結果的。”

“以學生為例，不管是乖巧認真的，還是那種跟混混一起玩的，試問哪個學生不想考一所好大學？”

“但是努力的學生有多少？真正考上好大學的又有多少？那些沒考上好大學的，他們當中缺乏努力的人嗎？是他們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