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許沉悶,許璟看了看房門,說,“你在哪?”
對面沉默了兩秒。
“在家,剛剛睡着了。”
“嗯。”許璟說,“開一下門。”
對面又沉默了。
“對不起。”沈彥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苦笑了一聲,“剛剛騙了你。”
“發生什麼事了?”
“一時間說不清楚。”
“那我能為你做什麼?”
窗戶倒映出沈彥略顯疲倦的側臉,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煙,點煙的動作有些生澀。
“你别生我氣就行。”
沈彥的聲音越聽越不對勁,許璟放不下心,說道,“你在哪,我現在過去陪你。”
“不用,就是件小麻煩,等我處理好後再告訴你。”因為分神,沈彥被煙嗆了一下,聽到對方咳嗽了幾聲,許璟連忙道,“你是不是得流感了?”
“怎麼會,我的身體素質你還不知道麼?别擔心我了。”沈彥說,“相信我。”
最終許璟也沒拗過沈彥。
“好,那你,注意身體。”
“嗯,你也是,這幾天别出門了。”沈彥挂了電話,這會功夫一支煙也已經被他抽完,沈臨之的司機及管家劉曉光從病房走了出來,恰好看見沈彥扔煙頭的動作,輕輕歎了口氣,走上前,說,“小少爺,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沈總他肯定會沒事的。”
沈彥沒看劉曉光一眼,沉默的走向病房外的椅子。
如果不是劉曉光通知他,他根本不會知道沈臨之出了車禍,性命攸關,他的第一想法卻是還沒有拿回鐘憶秋的玉佩。
有很多個夜晚沈彥都反複問自己,這塊玉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可每次到最後,他也一遍遍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有。
這是鐘憶秋唯一存留于世的東西,他必須要拿到手。
可如果沈臨之真的死了,就不會再有人拿許璟的事威脅他,他也可以不用出國,離開這裡,想到這些,沈彥又期待沈臨之沒有搶救成功。
而如今坐在病房門口,他卻迷茫的像一個走丢的小孩,盡管對裡面躺着的人恨之入骨,但不可否認,沈臨之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人。
血緣的現實與過去發生的所有就像兩頭野獸,橫在沈彥心裡來回拉扯,變成了一道鮮血淋漓的深淵,他困在裡面找不到平衡的點,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突然“嘭”的一聲,病房門被推開,裡面走出來一個女人,慌慌張張的對着劉曉光說,“不好,臨之的血壓出問題了。”
沈彥的心猛地縮了一下。
剛還鴉雀無聲的VIP病房,此時已經站滿了醫生和護士,秘書何顔在外頭焦急的來回走,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上不斷回響。
沈彥看着緊閉的房門,雖然聽不清裡面傳出來的話,卻也能從細微的聲音中得知情況的危機。
這樣的場景他不是第一次經曆了,隻是這次他表現的更理智,可胸口依然像被堵住般,壓的他喘不上氣。
護士推門而出,神情嚴肅道,“病人血型罕見,現在出現大出血的症狀,我們院血庫的血供應不足,你們這裡有誰是Rh陰性血?”
何顔急忙看向劉曉光,劉曉光說,“我有個朋友是,但是他現在過來至少要三十分鐘。”
“來不及了。”護士眉頭緊皺。
“我是。”
沈彥平靜的聲音響起,何顔和劉曉光同時看向沈彥。
護士連忙道,“好,那你現在跟我來。”
抽血前護士就看出來沈彥的臉色有些不好,過程中一直詢問沈彥是否還承受的住。沈彥沒有吭聲隻是點頭。
“這幾天多吃富含鐵元素的食物,不要喝酒和劇烈運動。”事情緊急,說完護士就走了。
沈彥晃了晃腦子,隻覺得身體沉重的厲害,似乎更喘不上氣了,沈彥撐着桌子打算起身把窗戶打開,可就在站起來的那一刻,兩眼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門口傳來了許璟和姜沛的驚呼。
“沈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