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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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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年少的人,跳到車前猛跺腳。

玄幽的音色又從馬車中傳出:

“飓,洛陽殿上那位,可知還剩多久的時間?”

“總之千真萬确是回天乏術,差不多就在這幾日了吧。”

“帝星隕落,總歸令人唏噓。想他複通西域、平定鮮卑,破陳規、創新制,實屬一代有為之君。更難能可貴,做君王,他經天緯地,做文人,他精思逸韻,造詣并不遜于其父其弟,七言《燕歌》二首,開詩家之先河,就連那個人,也頗受其影響……”

車中阒寂的聲音似有若無地一頓,轉而又問“飓”:

“那人的遺骸,找到了嗎?……哪怕一縷發、一顆牙。”

“還沒……”

飓剛一低頭又擡眉。

“主上,明知鐵定屍骨無存,何必再——”

“飓!”

荒嚴肅搖頭,緊凝雙眼示意他不要再說。

飓誇張地撇撇嘴,沖馬車躬身作揖:

“主上,屬下這就去再探。”

他放飛金雕,一邊走一邊嘴裡頭念叨:

“不對呀,主上真會為殿上那位駕崩而心哀?我怎麼記得當年還是他向司馬一家子建議,為那位獻上蜜水,令其飲之成瘾,以至患上消渴之症,身體日漸虛靡虧空……”

“飓仍舊少年心性,主上莫怪。”

荒的神色不見松弛。

洪遙望遠方亂石堆積處,接道:

“那邊當如何處理,還請主上示下。”

“厚葬。”

車裡的聲音,寒氣逼人。

“主上放心,屬下必當辦妥。另外,華家遺孤仍收押在側——”

“帶上來。”

荒得令轉身,從亂樹叢中揪出條虛弱的影子。

人影滿身滿臉都是血,往仔細了瞧,居然是換回男裝的玉兒。

洪踱步到玉兒身前,目光裡充斥着唾棄:

“華玉昕(xīn),當年你祖父受召為太/祖診治頭風之症,卻因醫案過于激進,引得太/祖勃然大怒,招緻殺身之禍、累及九族,是主上救下被施以宮刑奄奄一息的你。這些,你不會都忘了吧?”

荒也道:

“主上安排你接近蜀漢人,随時為蜃樓提供情報,你本來做得很好的。蜀漢人的一舉一動,皆在我蜃樓掌控之中。可是後來呢?你還真是演得一手好戲呀。若非主上親臨,我們根本不知你已徹底站到蜀漢人一邊,背棄了主上,與蜃樓倒戈!”

玉兒活像具幹屍,被吸幹了精血、掏空了骨肉,渾身上下隻剩一張枯槁的皮。

“華璟自知……罪無可恕……”

他失神呢喃着,猛一下彈起身,拔出洪背上箭簍裡的一支箭,簇尖直怼自己的咽喉。

“想死?”

荒飛速上前奪過箭矢,将玉兒推翻在地。

玉兒喪失僅剩一絲的生氣:

“我已一無所有……不願苟活……”

“華玉昕,自從當年主上給你活下去的機會,你的命便不再歸你自己。有權決定你生死的人,隻有主上。”

這時卻聽車中人道:

“華玉昕能自稱本名‘華璟’,便證明他始終記得自己是誰。荒,讓他進來。”

“什麼?這……主上,他還從未真正見過您面目——”

“來。”

車中人簡單一個字,極緻地壓迫。

“華玉昕,你也太幸運了。十二殃中夠格得見主上真容的,包括我和荒在内都沒有幾個。”

洪啐了口吐沫,配合荒打開車門。

荒對華璟半推半搡,兩人都登入車内。

洪則矗立在車外,又為主上輕掩上門。

猝然的驚叫,刺穿山陰的平甯——車内,華璟似乎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景象。

過後,他大概震驚得難以再發聲,随之而來的萬籁俱寂,又不知幾時。

洪在車外漫不經心地撚箭翎。

轎廂内的動靜,好像全中他預料。

半晌,車裡幽渺的清音又一次飄搖山野:

“華玉昕,你現下還想了結自己麼?我猜,你有動力活命了。”

再過須臾,荒帶華璟下車。

同一時,車中人一隻手探出窗去,交給洪一個散開的小包裹:

“拿去丢了吧。”

支着窗棂的手很好看,但并不完美。

蒼白的指節,像飽經風雪捶打的嫩枝,挂着新老不一的細痕。

嫩枝尚不曾茁壯地生長,便被折下凍進冰匣子,經年累月。

洪接過包裹,看見裡頭落有細碎的渣滓,有些意外。

待荒安置好華璟,手端一碗冒熱氣的湯劑回來,他立馬追過去問道:

“你什麼時候給主上搞來的桂花糖?他明明平生不喜甜食。”

“人是會變的。”

荒生怕湯碗冷掉,三步并作兩步地重回車中。

洪略帶不解地背倚車轅,又聽車中人輕哂:

“醫得了先天絕脈,卻解不了鳳凰叫之毒,呵呵,好個華家遺孤。罷了,往後有他,這倒反天罡的東西,或許不會再必要。”

荒驚喜道:

“那主上就能——”

“是呀,屆時的樣子,我也很好奇,你可要好好替我瞧一瞧。”

“……主上離開洛陽,已一年有餘。”

“震留守蜃樓,内部一直打理得很好。想見的人已見,要拿的東西也已拿……這一年,值得。”

“主上一直未曾言明謀劃,直到當前,屬下才看清一二。我蜃樓不廢一兵一卒,便借司馬慎嚣之手剿滅冥漠之都,極大削減了曹家人勢力,又利用蜀漢人除掉司馬家培養的大批鷹犬,使得司馬家不得不加倍依賴蜃樓之力,也就更便于為我們操控。隻是司馬慎嚣——”

“你想說,司馬慎嚣畢竟是司馬家的人?記住,我們與司馬家,無任何情分可言。他的死,合該普天同慶。”

“是,屬下謹記。”

“不過,眼下回憶,我竟有點想念司馬慎嚣了。咱們真得感謝他——感謝他給這場漫長的旅途,增添好多的樂趣。”

“主上……”

“荒,你呼吸時快時慢,似是心神不甯。”

“關于留侯天運儀,司馬謹求認知有誤,但主上并無解釋。”

“為什麼解釋?司馬謹求要做的事,于我們百利而無害。由死人來背負罵名,轉移世人所有的注意,豈非再合适不過。”

“罵名?”

“你且等等看,司馬謹求和他爹,必定會把事做絕。”

“……”

荒沉默稍時,似乎細細消化着主上的弦外之音。

“‘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你給蜀漢少帝一封上書裡,正是如是寫。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分明都還沒做到……卻為什麼,一心要求死?”

車中人幽幽地歎息。

“……那個瞎眼的小崽子,以自己性命為賭注,竟然都沒能換回你半分的踯躅……為什麼……你究竟存的是怎樣的心思……哼,既然是你自己執意的選擇,那無論怎樣的惡果,也與人無尤……”

這位蜃樓之主,兩指還銜有一枚桂花糖。

最後的幾聲密語,他嚼穿了龈血,狠狠捏碎指間的糖酥,仿佛對于某件事,永生不得再釋懷。

……

天地悠悠,潮起潮落。

微山溪流入江河,江流又彙聚入海。

東海渡口左近,一葉扁舟蕩漾。

船頭立着的青年,正幸甚至哉地唱詩:

“湯湯川流,中有行舟。随波轉薄,有似客遊。策我良馬,被我輕裘。人生如寄,何為多憂?何為——多憂!”

這人身後小厮道:

“二宮主,您又吟上顧雁息的詩句了。”

“唉,隻怪他去世太早,沒再多些筆墨傳世。而今建安三曹又逝其二,短短數年,文壇竟沒落如斯……”

青年拊膺頓足,悲恸得過于真情實感,韶秀的臉頰赤潮泛濫。

小厮突然手指滾滾的水波:

“二宮主,您瞧那是什麼?”

“浮木?不對……有個人?快,救人!”

……

啁啾鳥鳴入耳,馥郁花香灌鼻。

古樸清雅的殿宇内,顧栖從沉眠中轉醒。

透過窗子朝外望,滿池金蓮正盛,雲霧缭繞間,一束出塵背影伫立蓮池邊。

遺世獨立的風姿,俊秀粉白的側顔,不曉得是哪位仙君。

好家夥,真到仙境了。

顧栖一覺睡得美味,隻覺渾身酥爽,心想自個兒初來乍到,得跟同僚打個招呼,遂翻身下床。

……不料出了點意外。

他“哐”就跌倒在床下。

仙君聽聞動靜,呲溜飛達屋内。

“醒啦?你真的醒啦?”

他扶顧栖坐起半身,亢奮得面紅耳赤,又自袖中取出卷畫像,沖着顧栖反複比照。

畫中人骨相清湛,神采翛然,白馬踏流星,碧血洗銀槍。

“像,太像了,我不信這世上還能有第二人……承認了吧,你就是顧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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