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早就被做成報告,放在瞿儀宗桌上。
他盯着那些散着紅光的區域,等待研究員繼續說。
“這次出城,我們往藥劑裡加大了追蹤粒劑量,不過血迹被吞噬後依舊沒有反應。”說着,她調出了這次出城的數據。
并不完全,隻涵蓋了關于身體反應的一部分,剩下所有數據都是隐藏的。
“這是被吞噬前的圖像,這是吞噬後的。”她指了指。
瞿儀宗一眼掃過去,隻看見吞噬前顯示的粒子數,吞噬後那片完全是一片空白。
“粒子量抵不過黑霧的能量,所以完全顯現不出來。”研究員說着,又調出一個,“因此這次新藥劑研發時,我們加入了大量追蹤粒,不過最高的限度也就到這裡了。人體承受程度有限。”
新藥劑效果顯著,顯示的殘留度比這次出城那批人注射的藥劑殘留度高。
不過等到真正出城,具體的殘留數目是多少,無人知曉。
瞿儀宗道:“追蹤粒含量再提高,提到效果最好的含量。”
“這……”研究員有些猶豫。
藥劑說到底都是給人用的,人才是發揮藥效的載體,不考慮人體承受限度、盲目提升其中成分含量這種法子,是能提高藥劑效力——但沒用啊!
載體根本承受不了。
看研究員面露猶豫,瞿儀宗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尾音上揚,表示疑問。
倒是站在他後面的負責人先開口了,“好的,瞿老。我們會按照您說的繼續改進的。”
瞿儀宗不語,低着頭盯研究員。
室内寂靜到極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研究員身上。
負責人使勁對着那人使眼色,做口型,卻心如死灰。
這個研究員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自己做什麼事都要争取一下,哪怕得罪人。
“可是……”研究員完全無視負責人的眼色,開口,“要是含量太高,人體承受不住的話,會導緻死亡。”
她能感覺到瞿儀宗的目光在一點點變冷,但她還是抱着希望繼續道:“如果人體在出城前率先死亡,這個藥劑就完全喪失它本來的作用。”
她說完,緊張地盯着面前的人。
外面傳聞德高望重、極恤民情的聯盟最高層掌權人,會因為她的話改變自己的決定嗎?
面前的人笑了一下,幅度不大,隻是唇角勾了勾。
盡管眼神依舊冷冽,但這個笑,是否代表他改變心意了呢?
研究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沒有心眼,一片熱忱,看到他的笑,自己也笑起來。
“按我說的做。”然而,對方隻是冷冷丢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你啊!”負責人低聲,對她恨鐵不成鋼,轉身追上去。
她低垂着眼,坐回座位上,慢慢轉回顯示器前。
那上面紅色的閃光依舊亮着,還呈現越來越多的趨勢,測試者依舊行屍走肉般機械行走,仔細看看,他的肩頭兩處似乎有絲線穿過,帶他行走在既定的軌道上。
“那群人呢?”瞿儀宗十分不耐煩。
他剛把藥制實驗室的負責人打發走,下到其他高層辦公室時卻沒有看見人。
真是一群蠢人。
瞿儀宗冷靜地回到電梯,從終端裡給每個離開的人發送一條訊息。
重新接通程借景的通訊,控夏此刻在聯盟大樓内部,縮藏在一個死角内。
“怎麼回事?”程借景問。
控夏擺擺手,謹慎地從這個死角往外看。
這裡是大部分高層的辦公室,跟瞿儀宗緊密連接,所以要謹慎。
這個時間不是跟他打照面的最好時機。
裡面沒人。
她皺了皺眉,在通訊器裡打下幾個字,然後發送給程借景。
對方查看後立馬挂斷通訊,控夏慢條斯理,準備摸出去。
來都來了,不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怎麼行呢?
如果能找到關于怪物的線索就更好了。
等等——
她擡出去的腳尖收回來,又重新貓回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控夏略微擡眼,想看清是誰。
——瞿儀宗?
居然舍得從315層下來了?
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