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迎反應很快。
就算是失态,也很快就調整過來。
從時亭一聯系她天天給她發擦邊照開始,兩人在現實中其實很少見面。
公司不在一個地方,隻要不是時亭一刻意出現,春迎基本見不着他人的面。
這些日子,約莫是時亭一回看聊天記錄害羞了,也不敢再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出現。
春迎跨步往那頭走。
就算照片看得再多,她也沒覺得和時亭一有什麼好聊的。
按她的打算,她想直接忽略過他人,直接往二樓走。
作為應酬慣了的時總,他自然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但很出乎她的意料,在她才踏上第一步台階時,突然有一隻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作為今晚的主人公,她本該是全場焦點的。
但不知為何,即使有人拉住了她,現場也沒有投來其他目光。
春迎往回瞄了一眼,莊沛春女士不知道又在張羅些什麼,惹得幾乎所有人,都被她帶到了花園去。
她面露懷疑,“你跟我媽商量好了?”
時亭一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實話實說,莊沛春女士并沒有和他單獨商量過什麼。不過是跟其他青年才俊一般,客套地發個請帖。
可當下來看,她母親好似就是為了他倆攢的局。
若說“沒有”,也太辜負伯母的好心。
于是沒有遲疑,他微微點頭,語氣相當愉悅:“嗯。阿姨很喜歡我。”
春迎:“……”
她一時間分辨不出面前的男人到底是在說真話假話。
她媽是從哪裡得知她和他之間那點關系的?難不成是面前這人偷偷告訴母親的?
可時亭一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告狀的人。
可要說假話的話……時亭一的形象會崩壞成這樣子嗎?
她面露懷疑。
隻是遲疑這兩三秒,時亭一很快就找到了交談的切入口。
“所以我們能單獨聊聊麼?”
“……”
想不出再多拒絕的理由,春迎站在台階上,盯了面前目光真摯的男人好片刻,才輕微地點了下頭。
樓梯并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畢竟主人家是春迎,聊天的地方當然要她來找。
她思索片刻,還是選擇擡步上樓。
身後的男人猶豫,目視她的背影,腳步卻不敢挪出去。
就算把自己家當派對地點,二樓也不是一個客人能夠随意上去的地方。
時亭一浸潤上流社會這麼多年,該學會的早已學會,就算這陣子再死皮賴臉,也沒辦法毫不猶豫地跟上去。
好在春迎終于意識到這個問題,回頭瞄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時亭一馬上意識到她的意思,跟了上去。
他沒來過春迎的家。
但他聽春迎言語形容過。
周遭一切明明是陌生的,但逐漸通過當初的言語将眼前的與當時的文字契合起來,竟也有種陌生的熟悉。
時亭一沒有亂打量。
他跟在春迎的身後,隻專注的盯着眼前的背影。
她還穿着白天出去的那身衣服。
大緻是因為要去工作,她今日沒有穿往常最愛穿的長裙,而是換上了方便動作的短袖短褲。
因而也就在這樣的場合中,相當格格不入。
但她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高傲感。
簡單的碎花吊帶,也讓她傳出了高定的氣勢。
春迎把他帶去了二樓的陽台。
外頭還很燥熱,光站着都會出一身汗。
時亭一很體貼,馬上詢問需不需要他幫忙扇風。
春迎瞄了他一眼,笑出聲:“你這成套西裝西褲,扇完風自己都得出一身汗吧?”
時亭一低頭,不做言語。
隻是他這摸樣,總會讓春迎想起前陣子人埋着頭哭的樣子。
沉默了半秒鐘,大小姐還是心軟,帶着人去了開着空調的書房。
春迎毫不客氣地坐在辦公椅上。
時亭一就這麼乖乖地,站在辦公桌前。
像是被老闆訓話的最低級的員工。
兩人都沒有點到底誰是誰上司的自覺。
時亭一不在意,春迎不會理會。
她掀起薄薄的眼皮,打量他,“要聊什麼?”
男人在被她打量的同時,眼神也在偷偷觑她。
她下巴微擡,眼尾又上揚,看上去是如此高傲。
時亭一低了低姿态,語氣好不委屈,“看了我這麼久的……照片,是不是應該給我個名分?”
“你想要名分?”春迎像是聽見什麼很好笑的事情,揚起好看的眉眼,質問他,“我可沒讓你給我發。”
“嗯。”時亭一回答得相當迅速,“所以我沒打算要個正宮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