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問題不大。
傅景然正在洗手間裡,他的臉上都是水漬,他的雙手撐在水池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想起夏禹星和白檸微擁抱的場景,想起了他們親吻的場景,腦内的一切記憶全部都在扭曲,他就連站都站不住。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傅景然從口袋裡拿出藥盒,他身上都是冷汗,就連視線都模糊了起來,根本分不清這些藥。
自己應該吃哪一顆?哪一顆才是治療自己的?
他有些胡亂的将裡面的藥片拿出,既然分不清就一起吃了吧。
不知道吃了多少片藥,他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長時間才能真正的移動。
呼吸不順暢,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他卻感覺不到實感,也感覺不到有氧氣的進出,他就像是誤入陸地的魚類,隻能徒勞的在地面掙紮,連呼吸都學不會。
可是他明明在呼吸着,卻隻覺得全身都麻痹了,下一秒,毫無預兆,他摔到了地上。
疼,又好像不疼,感官都麻木着,他想擡起手,但根本沒辦法,全身都很重,根本不能動。
傅景然掙紮着想要站起身來,周圍的聲音都遙遠了起來,他想發出聲響,但耳邊全是尖銳的噪音,在腦内徘徊,他張着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小微……”他的聲音在唇間破碎,“小微……”
不行,他要站起來,他還要去找小微。
但是不能,他不能讓白檸微知道自己變成這樣。
她本來就不喜歡他了,如果知道他現在變成這樣,就更加不會喜歡他了。
傅景然張了張嘴,就連最後一絲的掙紮都緩了下來,他的手垂了下來,靠在牆邊,突然覺得如果死在這裡,倒也不失為一種好事。
他的腦内反複地想着夢裡的白檸微說的話:“你去死,我就原諒你。”
太好了,如果他死了,小微就能原諒他了。
衛生間的門毫無預兆的被打開,喬蘇正站在門口:“傅總,想碰瓷啊?真麻煩,你别死啊。”
傅景然想說話,卻隻覺得眼前一黑,頓時什麼都看不清了。
再次睜開眼睛,他正睡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但并不是醫院。
他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正纏着輸液帶。
門從外面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他不認識。
來人看起來三十多歲左右,戴着一副金絲框眼鏡,看起來斯文英俊。
看到他醒了,那人走了過來,問道:“我是喬小姐請過來的醫生,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你應該不止是生理上的問題吧,你看過心理醫生了沒?”
傅景然動了動,發現自己又行動自如了。
太好了,隻能自己能夠恢複自如,那就又能去找小微了。
“我有心理醫生,麻煩你了,”傅景然擡頭看輸液瓶,裡面的藥水不多了,“我挂完能走了吧。”
“請便,但你的問題有些嚴重,我建議你趕緊去找心理醫生。”
傅景然沒有說話,隻是在瓶中的藥水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就拉掉了針頭。
他沒有理會那細小的針孔有血流出,他要走,他要見到白檸微。
見再多心理醫生都不管用,傅景然知道的,以前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靠着想白檸微而挺過來的,現在知道她沒有死,光是想,已經失靈了。
他需要見她,他要見她!隻有見到她,他才能活過來。
傅景然的腳步有些跌跌撞撞的,勉強走出了房間,差點撞到門口的喬蘇。
他看都沒看喬蘇一眼,隻是朝着門口走去。
“诶……”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喊了一聲,“你現在很危險,你……”
“别管他,”喬蘇打斷了他的話,“沒必要同情渣男。”
傅景然有些迷茫的站在路燈下,他習慣性的擡頭看去,看到白檸微的房間燈是亮着的。
他一心要來找她,可真的到了,卻又開始退縮了。
他害怕在她嘴裡聽到那些諷刺冷漠的話語,但又期盼能夠見到她。
心中宛如有分裂的兩個自己,一個急切地想要,一個卻後退着。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白檸微房間裡的燈突然就此熄滅,她已經睡了……
腦子有些不清醒起來,思緒又開始混亂,甚至連完整的想法都沒辦法生成,他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想法,他要見到白檸微,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