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少錢,記得和白家人結賬。”
白檸微偏開自己的視線,轉頭看向了白棋。
傅景然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不想欠他的人情,他想說這些都是他自願的,但白檸微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不想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裡,而且她回來才一下午,還需要收拾房子。
記憶還不完全,白檸微隻能想起自己是有房子的,但卻不記得具體在哪裡。
看來需要給白棠打個電話問問。
白檸微邊撥着電話邊朝着門口走去,但打了兩個電話,白棠都沒有接。
大概在忙吧,白檸微歎了口氣,自己這次回來匆忙,連衣服都沒有帶,也沒有和夏禹星說一聲,給他打個電話吧。
白檸微想着,正想給夏禹星打電話,卻看到白宇川朝着她走了過來。
又想吵架?
她現在可沒這個心思,隻覺得煩不勝煩,是不是應該和他大吵一架,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從而知難而退?
可白檸微這個想法才閃過,就聽到白宇川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她的面前:“你幹嘛走?爸爸的情況惡化了,剛剛推進手術室了!”
他的眼眶有些紅,雖說白宇川這個人很讨厭,但對白棋沒的說,确實是個孝順的好兒子。
老實說,白檸微自認做不到這樣,即使知道白棋在心底一直想要補償她,也在盡力做,但她根本沒辦法徹底原諒,還是心懷芥蒂。
她總覺得原諒她爸爸,就是在背叛她媽媽,否定她受過的苦。
白檸微擡頭看了一眼遠方:“知道了,我馬上去。”
随後,她跟在白宇川身後走到了手術室外面,有些熟悉的畫面突然鑽入腦海,她好像來過這裡,頭又開始痛了,她急忙偏頭看向别處,試圖轉移注意力。
可這一偏頭,她就看到了傅景然,他正坐在手術室門口,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
白檸微站在走廊口,沒有走,但也沒有走近,他們兩個已經離婚了,照理來說,白棋和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為什麼留下?無非是覺得她還在乎白棋,想用白棋做文章嗎?
她沒辦法信任傅景然,總是忍不住會将他所有的行為都朝着惡意的方向揣測。
白檸微不走過來,傅景然卻站起身來,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但又覺得沒有必要,自己為什麼要走?裡面在搶救的人是她爸,她要是走了,反而不對。
就這幾秒鐘的糾結,傅景然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剛剛我接到了電話,你爸爸的情況危急,可以優先使用腎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白檸微心裡咯噔了一下,立刻擡頭看他:“謝謝你。”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能夠在這種關鍵時刻找到腎源,是多麼難得的事情,這種可以救人命的恩情,就算是傅景然要她跪下來謝他也是應該的。
傅景然的眼眸微微睜大,心跳猛然加速,宛如一道電流流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大概是太激動,他說話都有些磕絆:“不用謝……你身體不好,别站在這裡,坐下來等吧。”
白檸微沒有拒絕的理由,跟着傅景然一起坐下了。
隻是坐下來之後,她又開始有些不自在,謝是肯定要謝的,但她還是擔心傅景然會提出什麼條件來逼迫她。
不過好像是她想多了,坐下來之後,傅景然隻是低低地咳嗽着,一個條件都沒有提。
他的咳嗽很重,電話一個接着一個,空閑的間隙,他閉着眼睛靠在看起來疲憊不堪。
“你……”白檸微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你的病……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想到的卻是傅景然暈倒在雨地裡的場景。
相較于白檸微的糾結,傅景然卻隻覺得心口滿漲。
他有些着迷的看着白檸微,問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白檸微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隔了好幾秒,她才點了下頭。
之前喝了那麼多酒,又咳了近一晚上,今天又早起還跟着她飛到了J市,更别提之前他就被夏禹星打過,身上肯定還有其他傷。
她不是心軟,就是覺得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他應該愛惜自己。
“我……我很高興。”
白檸微皺了皺眉,誰需要他高興啊,這麼不愛惜自己,她是不想他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重點是讓他去找醫生,而不是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
白檸微想強調一下找醫生的重要性,卻看到傅景然站了起來,他拿起手機,走向了另一處。
他去接電話了。
白檸微頓時有種自己完全不被尊敬的感覺,他嘴上說着高興,其實一點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