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人三三兩兩都走了出去,轉瞬就隻剩下了白檸微和傅景然兩個人。
“你現在住的地址在哪裡?我打車。”
聞言,傅景然有些茫然地擡頭看着她,好像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你醉了嗎?”白檸微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傅景然的眼神随着她的動作,有些遲疑地動了動,随後又轉了回來,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頓時覺得有些棘手,“傅景然?”
聽到她喊自己,傅景然隻是又擡起頭看着她,眼神中有些茫然。
他的表情看起來又無辜又平和,讓白檸微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深吸了口氣:“你能自己走嗎?”
傅景然沒有回答,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
“小微,你回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又低沉,“你去哪裡了?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在等你,你為什麼才回來啊。”
白檸微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僵直了,被他碰觸的部位發麻,他抱得很緊,她下意識想要掙紮,可才低頭,卻又看到了纏着繃帶的手。
他低低地咳嗽着,想要壓抑下喉嚨間傳來的陣陣癢意,但根本按不下去,越是想要壓抑,越是強烈,他不斷地咳嗽着,幾乎像是要把整個肺部都咳出去。
白檸微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停滞了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動作有些僵硬,但又不得不做。
“你帶藥了嗎?”
問了也是白問,傅景然好像聽不懂她說的話,隻是依然緊緊地抱着她的腰身。
有服務員走進包廂開始收拾,有些好奇地朝着他們兩個的方向張望。
白檸微深吸了口氣,認命般的伸手拉住他的手,本以為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将他扶起來,卻發現他很是聽話,對她的意圖也很順利就明白了。
隻是站起來的他依然整個人都靠在她的身上,壓得她幾乎都要透不過氣。
白檸微掙紮了一下,傅景然卻靠的更近了一些:“我難受……”
他難受,她更難受!
“松開,”白檸微推拒着他,“不然我立刻就走。”
傅景然立刻站直了身子,但因為醉酒的緣故,有些頭重腳輕,他搖晃了幾下,勉強又站直了。
白檸微不知道該拿這樣的他怎麼辦,她也沒辦法從醉鬼的嘴裡問出他家裡的位置。
走到了酒店外面,看着車流,白檸微陷入了迷茫,她歎了口氣,開始在手機上打車。
下車的時候,她更是覺得荒謬,明明前幾天,在這個相同的位置,她和傅景然說,不要再來找他了,也下定了決心,不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
沒想到,不過才區區幾天,自己竟然親手把他帶回家了。
傅景然看起來有些迷糊,任由白檸微牽着,他除了喊幾聲她的名字之外,乖的過分。
白檸微打開門,她買的是三室一廳,當初還有些遲疑,覺得一個人住着有些大,現在倒是方便了,也幸好房子大,雖然不得已收留他過夜,她可不想與他有過多交集。
她這裡沒有男士的衣服,頓時有些頭痛起來。
衣櫃裡的衣服也不多,都是她出院後慢慢買起來的,她本來也不愛買衣服。
衣服肯定是沒有了,白檸微從櫃子裡拿出毛巾,這是她特地買來準備天氣稍微溫暖一些可以直接披着出來的大毛巾,在家裡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還沒用,偏偏要便宜傅景然!
她将毛巾遞給他:“去洗澡,把該脫得都脫了,然後包着毛巾出來。”
傅景然的眼神不太清明,也不知道明白還是沒明白,但還是乖乖地走進了浴室。
不多時,裡面傳來了水聲,白檸微這才舒了口氣。
她走進廚房間,開始給他準備蜂蜜水,她蓦然想起,那天在酒局,自己也是喝醉了,卻是傅景然照顧了她。
就當是還人情了。
等到傅景然從浴室裡走出來,她才打電話,讓人來拿衣服出去幹洗,又将客房的床單被套都重新換上。
做好這些之後,白檸微才走回來,發現傅景然一個人很乖的坐在沙發上。
毛巾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沒有腰帶,露出了肌理分明的上半身,隻是上面有着幾片淤青,是上次和夏禹星打架時留下的。
他的發絲上有水滴落下,順着他的胸口一路流下,直到白檸微看不到的位置。
“你……”白檸微下意識轉頭不想再看,“你把毛巾攏起來!”
傅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有些遲疑地看着她,卻沒有任何動作。
算了!白檸微不想和醉鬼解釋。
“你跟着我過來。”
傅景然雖然不明所以,但也乖乖的跟了上去。
白檸微将他帶進了客房,傅景然又開始咳嗽,咳地她心煩。
她壓下心裡的疏離和不适感,順了順他的背,将蜂蜜水遞給他:“喝了它,然後就睡覺。”
傅景然擡頭看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白檸微看不懂的情緒,随後她又被他一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