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狀況很糟糕,也沒辦法繼續工作,他的腳步有些踉跄,朝着裡屋走去。
裡屋是他休息的地方,有時候工作忙,他不會回去,會直接睡在這裡,不過自從白檸微回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在這裡了。
這些天他也沒有睡進去,因為裡面都是白檸微的痕迹,這個房間是她布置的,甚至床頭還挂着他們的婚紗照,也是她親手挂上去的。
傅景然的手按在門把手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稍微有了些許勇氣,他打開了門。
可是率先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米色牆紙,他記錯了?
不對,這裡明明挂着他們兩個的結婚照。
為什麼現在沒有了?
不會有其他人來他辦公室裡的房間,别人也沒有那個膽子把他的結婚照拿走。
傅景然打開櫃子,所有的東西都在,獨獨缺了這張婚紗照。
他有些頹然的坐在了床上,白檸微不止将家裡的婚紗照都扔到了雜物間,就連在公司的,都已經收起來或者扔掉了。
可這明明是她親手挂上去的啊。
電光火石之間,傅景然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她真的恨他!
這種認知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們兩個曾經那麼好,他們是青梅竹馬,美好的記憶不勝枚舉,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他想不出來。
胃很疼,疼的讓他沒辦法思考。
他強撐着站起身來,他沒辦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滿腦子都是白檸微取下他們兩個結婚照的畫面,心不可抑制地疼起來。
傅景然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他要找一個沒有白檸微的地方。
司機有些擔心地看着他:“傅總,江景别苑的房子你一年都去不了一回,那裡連傭人都沒有,你現在去真的可以嗎?”
傅景然閉着眼睛,沒有理會他。
司機歎了口氣,他本來想問一下關于白檸微的去向,但想到傅景然現在的狀态,還是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江景别苑是他在大學期間買的房子,算是時間久遠,他也不怎麼住,但正因為他不怎麼住,沒有生活痕迹,才能讓他暫時安靜下來。
下了車,傅景然突然發現屋子裡的燈是亮着的,為什麼這裡的燈會亮着?
這裡除了鐘點工根本不會有人來的,況且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他的心别别地跳動着,震動着他的太陽穴,突然有個念頭直接沖擊到了他的心頭。
莫非是白檸微在裡面嗎?
他們實在了解對方,他有幾套房子,她當然會知道。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給她密碼,但現在裡面的燈亮着,肯定是她在!
想要見白檸微的念頭到達了巅峰,傅景然幾乎完全站不住了,上前按下了門把手。
門開了,沒有鎖!
“小微……”他朝着裡面喊道,“小微,是你嗎?出來見我好嗎?”
他打開一間間的房門,期待能夠見到白檸微。
可他明明将所有房間都打開了,卻就連她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小微……”
他朝着空氣喊着,沒有人回答他,他隻身一人站在客廳裡,有些茫然失措。
劉媽從廚房裡走出來,站在了他的不遠處,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他。
“少爺,夫人已經走了,你忘了嗎?”
傅景然隻覺得心口被利刃切開,很痛,痛的他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記得啊,他當然記得,他還記得她拿着刀抵在了脖頸處,逼着自己放手。
傅景然承受不住這種疼痛,痛楚讓他不得已蹲下了身,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掉落在了地面,消失不見。
“放過她,也放過你,好嗎?”
劉媽看着眼前這個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他現在已經比自己高了很多,他現在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從外表來看的話。
但在劉媽的心裡,她看着他,就會想到小時候的他,抱着自己的腿,牙牙學語的模樣。
他明明已經長成了男人,應該去為另一個女人遮風擋雨,可他沒有成為避風港,卻成了一把利刃,傷了别人,也傷了自己。
他們兩個人甚至是兩情相悅的,為什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劉媽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兩個不合适。
這也是她願意幫助白檸微離開的原因,她見不得他們兩個相互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景然擡起頭來,眼淚從他的眼角落下,劃過他的臉頰,但是他的一雙眼眸卻晶亮:“不,我絕不放手!”
既然她已經不愛他了,那就換他去愛她,又有什麼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