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關上,白檸微已經朝着屋裡走去了。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再去揣測傅景然的心情,這些都和自己無關了。
傅景然坐在車裡沒有動,司機小楊識相的下了車。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糖盒,他不抽煙,煩躁的時候總會吃幾顆糖。
傅景然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半晌,他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幫我拟一份合同。”
今晚在傅奶奶那裡耽擱的時間有些長,現在已經有些晚了。
白檸微現在身體不好,她沒有矯情到一定要連夜走的地步,她拖着行李箱去了客房。
她睡在床上聽到了傅景然的腳步聲在門口停留了片刻,随後離開。
她松了口氣,才終于閉上了眼睛。
白檸微起了個大早,拖着行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這套房子是她工作之後買的,寫的是她的名字,全款付清。
她給了白宇川一千萬,算是買斷自己和白家的關系,接下來她不會有工作,還要治病。
到處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她算了算自己的存款,順利度過一兩年應該不算問題吧。
以及,她摸了摸自己還平坦的腹部。
“對不起。”
媽媽,可能沒辦法要你了。
她給莫醫生打了電話,麻煩他幫忙安排流産手術,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這套房子雖然之前她不回來住,但也請了鐘點工,每周都會過來整理。
白檸微回來之後,倒也不需要過多收拾。
她剛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挂好,就聽到手機響了。
白檸微看着來電顯示,有些遲疑,直到鈴聲響了七八下,她才接了起來。
“小姑,你回國了?”
對面是白棠,是白檸微父親白棋的妹妹,也是她力排衆議執意将白檸微認回來的。
白檸微雖然不把自己當成白家人,但也不得不承認,是因為白棠,她才沒有成為孤兒。
白棠沉默了幾秒,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小微,你能來醫院看看你爸嗎?”
白檸微沉默的比白棠還要更久一些,才終于緩緩說道:“好。”
有些事情,确實需要當面說清楚的。
白檸微到醫院的時候,白棋已經醒了。
看到她,白棋有些激動:“小微……”
白檸微終究與他有隔閡,她隻是走上前淡淡的喊了他一聲:“爸爸。”
白棋卻不介意她的生疏,手指有些顫顫巍巍的,卻還是執意伸出來要握她的手。
他們大概已經有大半年沒見了,印象中的白棋雖說上了年紀,但與生俱來的氣質總讓人不敢輕慢,現在病房裡的這個人,看起來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
白棠歎了口氣,走到門邊,将門反鎖了。
“我看到你們兩個這樣子,實在是難過,哥,你真的不打算對小微說實話嗎?”
白檸微一頓,有些莫名的看着他們兩個。
白棋卻是沉默不語。
白棠卻見不得這種沉默:“你不說我來說。”
白棋立刻脫口而出:“不要!”
與此同時,白棠開口道:“小微,你爸爸從來沒有抛棄過你!”
白檸微一頓,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哥,當年的事情根本不能怪你,為什麼要瞞着小微?這些年看着她和你漸行漸遠,你心裡舒服嗎?”白棠的眼淚落了下來,“而且你的病,也許沒多少日子了……”
她哽咽着,幾乎說不下去。
白檸微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她想起白宇川對她說過,白棋是突發腦梗,可現在看卻不像。
腦梗的症狀,白棋并沒有。
白棋擺着手:“你别聽你小姑亂說,我的病不要緊的。”
“是腎衰竭,”白棠直接回答了,“急性的,隻能等配型換腎,如果等不到,病情惡化,就沒有救了。”
白檸微心裡一個咯噔,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白棠伸手拉住她的手:“你媽媽不是小三,你爸早就離婚了,他是真心想娶你媽的。”
白檸微看向白棋:“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