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庭本來拽着母親的手漸漸松了下來,因為着急平時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襯衫領口也亂了,他和小川對視了一眼,眼中彼此意思都看的懂。
“媽,你為什麼要怪别人呢?”
“兒子啊,你從小到大都一路順順利利,如果不是有人帶壞你,你怎麼會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啊!”薛母的眼淚落了下來,捶着心口萬分心痛的樣子。
小川的媽媽剛想回嘴,被小川往後拽了拽。
店裡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姜楚原在門口挂了個停止營業的牌子,跟苑維微和悅悅都去了後廚,把空間留給他們。
“我十幾歲就知道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高中和大學都交過男朋友,小川不是第一個,但會是最後一個,你能明白嗎?”
小川習慣性的轉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薛母卻是被這話徹底驚住了。
過了年之後,她就一直給薛英庭安排相親對象,想讓他在今年把婚事落實下來。剛開始薛英庭還找了很多的借口,到後面直接就是拒絕。薛母越想越着急,開始問薛英庭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跟家裡人出櫃這件事是越晚越好,因為這可能是永遠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盡早不過是提前經曆痛苦罷了。不能是避免痛苦,沒必要在時間線上拉長太多。
終于在前天薛母擅自約了姑娘見面的時間而直接通知薛英庭不去也得去的時候,他攤牌了。
當時老兩口就傻了,後面反應過來就開始各種問題。
薛母年紀雖大可記性一直很好,她想起了過年時兒子提前的離家,還有每次回來往這邊郵寄的土特産。薛母人心細,家裡水電費各種單子都會找個盒子裝起來,在裡面就找到了之前的快遞單,知道了陳述川工作的地方。
一天時間,她一個人坐車來到這座城市,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不能像所有人一樣的結婚生子,她省了一輩子下一代的房錢,都是留個薛英庭的。
“你是不是想護着他騙我?”薛母指尖顫抖的指向小川。
薛英庭凄涼的一笑,“你不是看見過嗎?高中的時候,我們每天都一起放學,實話告訴你,那個時候我和他就已經開過房了。”
“薛英庭!”小川試圖制止他,但還是讓薛英庭把話說了出來。
薛母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兒子,然後漲紅的臉慢慢的失去了血色,擡手狠狠的扇了薛英庭一巴掌。
“我…我就當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孩子。”
薛母逃似的從面包店離開。
薛英庭閉上眼睛,兩行淚滑了下來。
小川輕輕抱住了他,小川母親也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
苑維微他們再出來的時候,前廳的人都走了。小川給他們發了消息,說今天要早退。姜楚原自然什麼都沒說,三個人找了工具,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和咖啡豆清理幹淨。
悅悅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另外兩個人,“他們會分手嗎?”
這麼長時間,小川手上的戒指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他應該是真的很喜歡薛英庭,想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會。”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