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徐藜身上自帶迷藥,打暈白衣男子之後,她大聲喊着,“來人啊,救命啊。”
門口的侍女與侍衛聽着屋内的慘叫對視一眼,紛紛把手放在門栓上要進不進的,徐藜急中有序掏出在大山裡時所偷偷摸摸制造的草藥。
此草藥經過階一的加工指導可以使人出現幻覺,徐藜緩緩靠近燭火點燃後便藏在門後。
屋内一聲慘叫之後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侍女決定還是進去看一看,門被緩緩打開,兩名侍女一同進來,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中心的白衣男子。
她們瞬間感覺到冷氣直竄腦袋,兩人紛紛下意識快步跑進來,侍衛眼看着情形不對揮刀也跟着沖了進來。
徐藜手中的迷藥藥劑很大,衆人在進來前,她就關閉了門窗,在侍衛發覺她的身影,向她沖來時,一個箭步跑到燭火前吹滅蠟燭屏住呼吸。
手中的帕子早就被捂在口鼻上,她憋着氣呼吸不暢,等待片刻後看着侍女侍衛一同倒地,暗自松了一口氣,趕忙跑出了屋内。
眼看着便要逃離這個一室一廳的小院子,前腳剛踏入院外就被人叫住,“站住。”
徐藜剛放下的心又被狠狠攥緊。
“将軍,吃點東西吧。”
階一垂下眼眸,嗓音清脆勸說着岑則吃點東西。
他一來便開始部署戰略,一副模樣不眠不休的神态,看的階一心驚。
被打斷的岑則也不惱怒,隻是疲憊,嗓音變得不似從前,仿佛好久未飲水的幹涸之徒,他問着階一:“大哥出發了?”
階一道:“大郎君剛才便出發了,此時應當出了涼州府。”
岑則道:“罷了,帶一小隊兵馬随我去兩國交臨的那座山中探探路。”
階一聽聞還要勸,就聽岑則道:“不必再勸回來再吃。”
階一隻能答應,可快要到山腳下時,一間房屋内外惹人懷疑。
“鬼鬼祟祟的要去哪。”男子目光看向徐藜這邊,和身後的院子,聲音平靜詢問,亦如他的面容一般沉靜。
徐藜一怔,聲音為何如此熟悉?還有這莫名的壓迫感。
她有些害怕,頭壓的低低的,好在此處實在太過昏暗,伸手不見五指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男子一直審視着她,徐藜佝偻着身子,變化着嗓音,道:“大人明鑒,小女子被歹人抓住,這間屋子就是歹人的私房,我正要趁着歹人離開逃走。”
岑則明顯能感覺到這位女子對他的忌憚與害怕,他悄悄松開了緊鎖着馬繩的雙手,對着階一道:“去,進入查看一番,看她所言可為真。”
“大人饒命啊。”
徐藜一怔,還有人!這是什麼走向。
原來在她剛踏去院子時,從山上也下來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
她不敢擡頭去看,所以不遠處高坐馬鞍上的男子不是在問她?
徐藜暗自咬牙,怎麼就犯了這樣的錯誤,出現在涼州,身邊又被侍衛包圍,所以此人定然也是一名涼州官員。
在經曆這件事情後,徐藜再也不相信涼州府的官員,她想逃走。
“讓你走了?”男子聲音冷的似是周身都襲出了寒氣。
“大人饒命啊,我隻是上山采藥的百姓而已。”
被叫大人的階五上前,一腳踢在黑衣男人的肚腩上,男人飛遠了一些,痛苦的捂住下面,呲牙咧嘴胡亂說道:“大人這是作甚,當街毆打大周白丁,我要告你,我要去指揮使告你。”
徐藜趁着周圍變得劍拔弩張,怔愣的撇了一眼黑衣男人倒地的瞬間,猛地向山群方向跑去,裙擺微微飛揚,發白的手指順勢握住衣袂,不讓它動作太大。
岑則看着那位女子的背影僵了一刻,才緩慢回頭,看向身旁侍衛,侍衛眨巴着眼不解又頓悟道:“将軍。”
岑則拿起箭矢,對準瘋狂奔跑的女子,男人緊緻的下颚微動,深深看她一眼後,對着她喊道:“跑什麼。”
徐藜一瞬間頭痛欲裂,太陽穴仿佛有鐵錐在敲打她的頭顱,她不敢回頭,隻一個勁的向前跑去。
岑則見她真的不回頭,也不停下,正要射出手中箭矢,就聽階一從屋内跑來。
階一聽到聲響跑了出來,道:“将軍,裡面的侍女被我潑醒,什麼都招供了,此處是涼州府通判葛魄的私院。”
階一看着身後仿佛有妖魔鬼怪在追趕的姑娘背影,這才轉頭繼續說道:“此女子确實是被捉來的,用來……。”
階一說不下去,岑則卻懂了,他眉頭緊緊皺起,又看了一眼快要不見的女子背影,心猛地疼痛不已。
他強忍住,點頭表示知曉,便扔下箭矢,心想罷了,放她走吧,既然她未說慌,他隻能放她走。
“将軍又心口痛了?”
岑則看着階一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