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腹诽:“我就不信了,不就是把裝模作樣的男人拉下神壇嗎。”
“對付這種嘴硬悶騷臉黑的,就得死纏爛打。”
“都督,都督。”
真是未見其人,先見其聲,岑則歎氣,這徐三姑娘以前就是這般性子嗎?
“我的飯呢。”徐藜一進門就發現方桌上的飯早就被撤下了,頓時有些氣憤。
洗幹淨的徐藜面龐白淨,杏眼瞪圓,嘴巴氣鼓鼓的抿着,雙手叉腰,體态豐滿婀娜,這姿态倒是為她豔麗的五官增添了一些嬌憨之感。
門口的階予看呆了去,就岑則都微微怔愣,手指摩挲着骨節。
“洗幹淨了?”
“嗯。”
“都督,飯呢。”徐藜快步走到岑則身邊,雙手想要環住他的手臂,聲音甜膩說道。
岑則不自在躲開:“離遠點。”
“吃食我讓人給你熱去了,等一等。”
“哦,好吧。”徐藜放下手腕,岑則身形微頓,手指細細摩挲着玉扳指。
“你我二人并不合适,我不管你是什麼心思,都要收起來。”
“安安分分你是你,我是我。”
岑則停頓片刻後又道:“更不要随便欺負家中姊妹。”
“什麼?”徐藜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欺負徐玉?
徐藜裝作受了委屈,淚眼汪汪的盯着他,“都督,在你眼裡我就是随便欺負至親姊妹之人?”
岑則起身不再看她,也不回她,歎氣她的心大,順勢坐到一旁軟塌上。
氣氛瞬間詭異呆滞起來。
就在徐藜複盤是否演的太過,熱好的飯菜擺了上來,她不再思考,她是真的餓了,便專心緻志吃起飯來。
岑則在一旁看着狼吞虎咽卻姿态優雅的徐藜,心神恍惚了一下,察覺到自己心态的變化,岑則低頭不再關注不拘小節的徐藜,專心看起書籍。
“表哥,你在嗎?”
地牢外傳來跳脫女子聲。
岑則揮手示意階予出去應付,而徐藜一心幹飯,兩眼不聞窗外事,自顧自吃的滿足。
門外,甯娴看又是階予出來應付她,便沉下來臉。
“叫則哥哥出來。”
“回郡主,公子沒在。”
“那為何會有飯菜味飄出,則哥哥肯定在裡面。”
“你讓開。”甯娴自顧自的就要進去。
屋内,徐藜吃的流油,轉頭看向一旁神叨叨腰背挺直的岑則道:“都督的妹妹似乎有要緊之事,您不去看看。”
岑則眉頭緊緊鎖着道:“食不言 寝不語。”
“安心吃你的飯。”
“則哥哥,快出來。”
“我給你帶了一隻野山兔,黑毛兔哎。”
“都督,黑毛兔哎。”
岑則忍無可忍,起身走到徐藜身邊,随手撿起毛筆輕輕拍打了一下徐藜的頭道:“看熱鬧,不嫌事大。”
徐藜抿嘴無語,差點翻白眼,很快又調整姿勢,乖巧地點頭:“都督教訓的是。”
甯娴一進門就看到她的則哥哥寵溺的看着坐在桌前的姑娘,雖轉瞬即逝,但甯娴還是捕捉到了。
徐藜準備起身,就被甯娴啪打了一巴掌。
“甯娴,你在幹什麼。”
岑則沉着臉,制止甯娴的動作道。
徐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她想還手,但她不能,面前的人一看就是家世顯赫之女,是她惹不起,是徐家也惹不得的皇親國戚,她不敢還手,不敢露出怒火。
但她還是問道:“姑娘何故随意動手打人。”
“放肆,你敢回嘴,還這般語氣與本郡主說話。”
“來人,給我掌嘴。”
無人回應她,屋内寂靜無聲隻有他們三人的呼吸聲還在流出,甯娴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偷跑出來的,沒有帶下人。
“徐藜,打回去。”
“什麼。”徐藜轉頭不可置信。
岑則面色難看,一句一句道:“我說打回去,有事我擔着。”徐藜突然想笑,幾步走上前擡手利落還了甯娴一巴掌。
這一巴掌相對于甯娴那一巴掌用勁小了很多,雖然岑則明面是在為她出氣,實則更有維護甯娴名聲之意。
“則哥哥,你不能這般對我。”甯娴被打蒙了,她何時受過這種氣,她是皇帝表妹的女兒,從小沒有挨過打的貴女。
徐藜觀場面不對便眼含熱淚低頭哭泣。
岑則無奈歎氣,緩了語調道:“别哭了。”
“你怎麼尋到這裡的?”岑則打斷一直怒視徐藜的甯娴。
徐藜頭腦慢慢冷卻了下來,才知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她一個六品文官之女,怎麼敢頂撞郡主還動手打了她。
徐藜不知在心裡問誰:“我是不是要被抽筋剝皮。”
“則哥哥,我乃皇上親自下旨的郡主,我要讓她下大獄。”甯娴還是氣不過,說了出來。
徐藜頭痛,這該如何是好,她還沒有報仇雪恨呢,就又要死了?
她悲從心來,眼淚滴吧滴吧的往出流。
小聲抽噎着,維持最後的體面。
徐藜越想越難過,她到底對不起誰了,讓她兩世都慘死。
哭有裝的成分,悲卻真真切切。
該死的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