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說你要去見誰?祈溫年,那個初中隻上了一年學、身體弱雞的祈溫年?
“那個長得比我們班裡最瘦小的女孩子還要小兩号的同學祈溫年?”
“那個被醫生斷言活不過二十的祈溫年?”
“那個上學已經毫無意義、被他媽辦了休學、在家等死的祈溫年?”
“他居然還活着?”
手機裡李柯岩炸鍋的聲音聽得郝碩腦瓜子嗡嗡的,别說李柯岩不信,就是他自己也覺得這事難以置信,但事實就能如此不講道理地擺在他面前:“是,就是他,他現在不僅活着,而且身體素質甚佳、精神素質尚可,不僅在後來考入了國内top級的大學,還拿過兩屆全國武術冠軍,全網有記錄可查。”
意思就是證據确鑿、準确無誤、無可辯駁。
李柯岩這才有些信了,好家夥,這人居然還湊了個文武雙全,這一切的發展簡直太逆天了,對他的打擊太大,相當于親眼目睹林黛玉爆改方世玉,他的聲音至今帶着顫音:“可他現在找你幹什麼?”
三人以前雖然是同學,可自從初中後,祈溫年再也沒有和他們所有人聯系過,李柯岩和郝碩關系好,郝碩才和他說這麼一嘴。
郝碩又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
“快看那裡,居然有人穿西裝來登山。”“瘋了吧!腦子不正常?”“估計是吧!家裡人也不知道看着點,真不怕出事?”
一路上,郝碩都是在路人這樣狐疑的矚目下和并不“竊竊”的私語中走過的。所幸,大多數的路人在一聲驚疑過後,便“哈哈哈”一笑而過。
純粹看個熱鬧、便作過眼雲煙。
郝碩卻不得不在乎,他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隻花枝招展、想要引人注目的花孔雀。他活了二十七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汗流浃背、尴尬無比的情況。此刻還能夠泰然自若、視他人目光如盞盞鬼火,而不是原地升天,全靠他用一般人理解不了的信念洗腦自己,俗稱——厚臉皮。
“你們是來爬山的,我是來做生意的,我和你們不一樣?”他内心這樣想。
“讓一下,讓我過去。”人群中突然有人擠到他面前,帶着一臉抓到流量密碼的興奮,手機攝像頭差點兒怼他臉上:“真是活久見,我要拍個短視頻,看看哥的實力,我能拿幾個點贊,可都靠哥你了。”
郝碩:“……”
顯而易見,這等恭維的話并不讓郝碩興奮,反而讓西裝革履的小夥兒心内悚然,郝碩頂着汗水和衆人的目光,身形佝偻的像個老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這種尴尬隻持續了兩秒,郝碩突然一反常态,臉上漾起了一臉自信和燦爛的笑容,他笑對着攝像頭,做起了自我介紹:
“大家好啊!我叫郝碩,是霧閩山下齊樂民宿的老闆,大家有空可以來玩呀!保證大家會有别樣的體驗。”
這不就是最好的宣傳方式嗎?何樂不為,什麼面子不面子,不重要。
原本隻想來拍個樂子拍視頻的小哥瞬間被郝碩的激情四射震懾在了原地。
郝碩神色如常介紹完,趁着小哥呆愣瞬間,一溜煙跑了。
郝碩溜走,找了一條人少的小道。
這就是祈溫年找他的原因。
半年前,郝碩在霧閩山的山腳下開了一家酒店,投資不少,規模也不小,可生意一直不好,在外面看來門可羅雀、在内裡亦是入不敷出,已經成了瀕臨倒閉的地步。
就在這時,祈溫年突然聯系了他。
祈溫年:“老同學,一筆天降橫财的大生意要不要做啊?”
郝碩起初不信:“能有多大?”
“就……能讓你的酒店回光返照一下那種。”
郝碩啞口無言:“什麼?”
“哈哈,逗你一下,足夠讓你的酒店東山再起,信不信由你,但機會隻有一次哦。”
祈溫年的話颠三倒四,有欺騙和大誇海口的成分,他告訴了李柯岩,李柯岩也讓他不要信,“現在網上什麼AI作假的太多了!祈溫年說不定早死了,有騙子冒充老同學騙人也說不定。”
但他還是來了,因為他必須……必須努力做點兒什麼,成功給某些人看。
至于祈溫年是真是假,等看到人就知道了。
想到這兒,郝碩加快了腳步,早上登山的人是最多的,郝碩擠過一個人群擁擠的岔道。
突然被人喊住了:“帥哥,等一下。白天美景看好,晚上住宿也要睡好有沒有興趣……”
一聽這聲音,這語氣,郝碩就知道,這是個同行啊!回頭看,果然看到他手裡有着“某某民宿”的傳單。
自己的失敗固然難過,别人的成功更讓人心痛,郝碩打算拒絕他,讓他好好感受一下挫敗的感覺。
沒想到這人360度環視看了他周圍一眼,話題就720度大轉彎。
“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