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老的安排下,陸銘星和姜梵語住進了長老房左邊的屋裡,因為那間屋裡有兩張大床。
老煙鬼則被單獨安排在了他們對面,也就是剛剛他和大醫師談話的那間房子。
長老還吩咐手下人給他們做了些寨子裡的特色餐食,并考慮到他們取白葉草過于辛苦,就讓手下人把餐食送到了他們房裡。
三個又饑又累的人吃過東西,沒多一會兒,一股濃濃的倦意便席卷而來。
簡單收拾過後,在夜幕完全降臨前,三人就躺到床鋪上睡着了。
“咳咳咳……”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起伏不絕的咳嗽聲吵醒了陸銘星。
陸銘星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轉頭看向咳嗽聲傳來的方向
“姜梵語,你還好嗎?怎麼咳這麼厲害?不會是手上的傷口發炎了吧?”
“咳咳咳……”
姜梵語還是一直咳嗽,沒辦法回應陸銘星的問題。
陸銘星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一點五十八分,從天色上判斷,此時應該是淩晨了。
打開手機的内置電筒,陸銘星翻坐起來。
看一眼對面床上的姜梵語,他便借着電筒的光亮,下床,走向了屋子中間的方桌。
剛想拎起茶壺倒點水,陸銘星發現茶壺旁邊放着一個小瓷碗。
他把手機電筒照向小瓷碗,赫然看到小瓷碗裡盛着一些油一樣的液體,一根白色的棉線從液體裡支出來,軟塌塌地搭在瓷碗旁邊。
——油燈?
恰好,緊挨着小瓷碗還有一根小竹棒模樣的玩意兒。
——火折子?
Bingo,這些東西陸銘星都猜對了,不過長這麼大,陸銘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古董級的照明工具。
之所以能準确無誤地判斷出這些東西的用途,還多虧了他每次蹲在馬桶上,抓緊時間刷的每一部古裝劇。
陸銘星有樣學樣,模仿着電視劇裡丫鬟的樣子,很順利地點亮了油燈。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麼一盞小小的油燈竟然能發出白晝般的光亮,簡直就跟屋裡挂了個電燈似的。
“咳咳咳……”
這時,躺在床上的姜梵語又劇烈地咳了幾下,陸銘星瞬間沒有心思再去琢磨油燈。
他急急忙忙地倒上一杯水,來到姜梵語的床邊。
試着摸了摸姜梵語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你不會又觸發什麼疾病開關了吧?我就知道,你一流鼻血準出問題。”
陸銘星把姜梵語扶起來,讓他把杯子裡的水全喝了。
“怎麼樣,需要去把他們的大醫師找過來嗎?”
幫姜梵語擦了擦嘴,陸銘星讓姜梵語靠坐在床頭上。
姜梵語深吸一口氣,又輕咳了幾聲,“我沒事,可能就是昨天晚上被綁在外面有些着涼,不用驚動大醫師。”
陸銘星把茶杯放到一邊,氣不過地癟了癟嘴,“都怪那個老煙鬼非來這個鬼地方!”
姜梵語笑笑,眼神極緻溫柔地看着陸銘星。
陸銘星被姜梵語看得有些不自在,隻好故意打岔,“說來也巧,我們是在一片森林裡偶遇的,現在又到了一片林子裡,你說,我們是不是和樹林子杠上了?”
說完,陸銘星自顧自地笑起來,但姜梵語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不好笑啊?”
陸銘星見姜梵語沒什麼反應,可眼神裡的信息卻頗為複雜。
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鼻尖,陸銘星又說:“那你說我們……”
“我們那天不是偶遇。”
聽到這話,陸銘星胸口一緊。
——不是偶遇?!
——難道真是這家夥使了什麼詭計把我撸來的?
陸銘星心裡會閃過這樣的想法并不奇怪,因為他身上穿的這些十分合身的衣服一直是個未解之謎。
他和姜梵語的身高身形并不一樣,可姜梵語給他的這些所謂的閑置衣服,陸銘星穿起來都非常合身。
老實說,就連本不該合适的内褲,尺寸也剛好合适。
姜梵語似乎看穿了陸銘星的心思,輕聲細語地說:“我沒有使用任何手段将你弄到這兒來。那天,我隻是在那兒等你,誰知道,真的讓我等到了。”
“等……等我?”陸銘星懵了,“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那兒出現?”
姜梵語拉了拉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陸銘星以為他冷,立馬伸手過去幫姜梵語整理了一下被褥。
就在陸銘星要将手收回來的一瞬間,猝不及防的,他的手被姜梵語給抓住了!
按理說,和姜梵語有過太多次身體接觸後,被姜梵語抓住手應該算不得什麼大事,但陸銘星卻被姜梵語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了一跳,甚至有些心慌。
他清楚地感覺到姜梵語把自己的手抓得很緊,卻又不着痕迹地小心控制着力道,好像是怕弄疼了陸銘星。
“姜梵語,你……”
“我已經等你,一百年了。”
陸銘星一顫,心尖像過電似的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