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取手機和樂高小人兒事件後，陸銘星對姜梵語的信任感有了巨大的提升。

不過當然，一連幾晚的床上運動也功不可沒。

“你現在越來越可愛了，所以不要太在意上下關系。”

姜梵語赤裸上身躺在床上，從他劇烈起伏的胸口來看，剛剛一定是一場惡戰。

陸銘星也沒好到哪兒去，耳邊的頭發上現在還挂着汗珠。

“我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故意讓你的。總有一天，我陸二公子會順利反攻的！”

姜梵語揉揉陸銘星的腦袋，滿眼寵溺，隐藏不了一點。

“呃……那個……”

本來，陸銘星想趁這個機會跟姜梵語聊聊他們的關系，可剛起了個頭，他又覺得這時候談這個好像不大合适。

于是話鋒一轉，他說：“那個，我昨天就想問你，你最近怎麼老愛把浴缸裡放上水，你打算養魚嗎？”

姜梵語将雙手交叉枕到腦袋下面，盯着天花闆語氣散漫地說：“沒什麼，就想泡泡浴缸。”

——哈？這又是什麼奇怪的癖好……

陸銘星擡起眼皮看着姜梵語的下巴。

——不會……他在預謀什麼浴缸play吧……

【六十年前】

“既然都跟了一路了，要上去坐坐嗎？”

姜梵語剛要進公寓大門，突然停住了腳步。

陸銘星從路燈後走出來，用戴着獸骨戒指的手撩了撩頭發。

“邀請一個監視自己的人去家裡，你就這麼放心？”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家裡不是早就被你們按上監控了嗎，不知道我洗澡的時候你有沒有偷看呢？”

“哈哈哈，”陸銘星大笑，“你果然是知道的，難怪每次洗澡都穿着内褲，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所以去，還是不去？”姜梵語的聲線冷得像冬日的寒冰。

“去啊，既然你都發出邀請了，我怎好不給你面子。”

兩人乘坐電梯直達十八樓，姜梵語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伸手按亮了客廳的燈。

“果然還是親臨現場看得更清楚啊，隔着顯示屏總覺得有些模糊。”

“所以我邀請你上來看看，這裡到底有沒有什麼見不到人的秘密。”

“這個嘛……可能得多看幾次才能确定了。”

這是陸銘星第一次來姜梵語家，可進門後他就跟個常住客一樣，準确無誤地找到了放啤酒的地方。

姜梵語從陸銘星手上搶過啤酒，“你還真不客氣。”

“我們都認識幾十年了，還假裝客氣那多無聊。”

陸銘星打開冰箱，重新拿了一罐啤酒。他拉開酒瓶拉環，坐到黑色沙發上。

“話說我經常看到你一個人在家喝悶酒，你有什麼心事嗎？”

姜梵語隻顧喝酒，沒有回答。

“還記得四十年前你一個人在河邊喝酒，當時你好像是為情所困，難道幾十年過去了，你還在為同一件事情發愁？”

姜梵語站在窗邊，呼吸猛然一滞。

“看來被我說中了。”

陸銘星把啤酒放到茶幾上，站起身走到窗戶的另一側，和姜梵語相對而立。

“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嗎，不可随意動情，如果動了不可動之情，你會消失的。”

姜梵語抽動嘴角，語氣冷淡：“那如何動情才算安全？”

“比如……”陸銘星走近姜梵語，“對我動情。我保證……”

“你可以走了。”

姜梵語沒給陸銘星完成保證的機會，轉身走到客廳中央，揚起啤酒罐指向房門。

陸銘星也不糾纏，既然被主人驅趕了，那就走呗，“好，我走。”

“對了，”出門前，陸銘星對姜梵語說：“以後你在家就放心地洗澡吧，我會關掉你家的所有監控，我尊重你在這個空間裡的一切隐私。”

【當下】

戴着獸骨戒指的陸銘星站在公寓樓下，十八層樓上的那間屋子他六十年前去過，自那以後，那裡就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他對姜梵語承諾過，要尊重對方在那間屋子裡的一切隐私，他說到做到。

但現在先生的人告訴他，姜梵語帶了個男人回家，這讓他第一次産生了重啟那些監控的沖動。

——如果我問你，你會如實告訴我嗎？

陸銘星轉動着手指上的戒指，反複衡量着要不要沖上十八樓。可他會看到什麼，或者姜梵語會有怎麼的反應，他無法衡量。

“是你逼我這麼做的！”陸銘星對自己說。

他蹙了蹙眉，擡腳邁步向前。

“陸無心？”

忽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惹得陸銘星腳下一頓。

“你，變了。”那人又說。

陸銘星轉過身，在看到身後之人的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差點兒以為自己産幻了。

眼前之人和姜梵語長得一模一樣，但衣着打扮卻和住在十八樓的那個男人有着很大的區别。

“你是，姜梵語？”

陸銘星不傻，他隻用了不到半分鐘就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渾身濕漉漉的人不是他監視的那個姜梵語，他是來自另一個空間的旅行者，他是姜梵語的本體。

——距離上一次那邊來人又過去五十年了嗎？

陸銘星感概時間如梭的同時，也對這個姜梵語産生了興趣。

他走到姜梵語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幸運的異空間觀光客。

“你叫姜梵語，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