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再次陷入零界點,隻要任何一方稍有動作,雙方就會打起來。
“别亂跑,盡量躲在我身後。”冼司瞿将秋起暮護在自己身後。
這批異獸比上一批的數量還要多,冼司瞿掃了一眼四周,估摸着,或許是之前的兩倍。
随着異獸頭領走到異獸群之前,一聲嘶吼,打破了雙方僵持的局面。
所有異能者拿出武器,與異獸厮殺起來。
過了太久,已經沒有人能分辨出手中的鮮血是誰的,混着汗珠一起浸入了地底,空氣裡開始彌漫着一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突然,異獸的首領不知從哪裡鑽進了人群裡,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還在其他異獸身上,趁其不備,猛地撲倒一名異能者,在對方痛苦的哀嚎裡咬斷了他的脖子。
異能者死後,異獸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随即又更換了對象,朝着餘諾撲去。
餘諾察覺到異獸的動作,猛地側身,反手處理掉身旁的異獸,朝着秋起暮的方向跑去。
“秋前輩,救我!”
異獸首領成功被餘諾引了過來。
在這麼多人面前,秋起暮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以他在衆人面前僞裝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擊殺掉這麼高等級的異獸。
餘諾這家夥是故意的。想要他在暴露身份和自己的性命裡做選擇。
異獸撲來的速度快得隻剩下殘影,在這刹那間,秋起暮隻是瞪了餘諾一眼。
眼看着異獸龐大的身軀即将撲上來,冼司瞿眼疾手快,一把将秋起暮攬在懷裡,使用異能,從異獸的抓下逃脫。
“沒事吧?”不等秋起暮先開口,冼司瞿已經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
作戰服是黑色的,不容易分辨出血液的顔色,直到秋起暮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才注意到剛才冼司瞿護住他的時候,手臂被異獸劃出了一道不小的傷口。
“你受傷了?”秋起暮抓住冼司瞿的手腕,給人療傷。
向導的治愈能力可以緩解哨兵傷口的疼痛以及起到止血的作用。
不過說實話,秋起暮的治愈能力确實不如其他的向導,或許是因為他并不是治愈系向導的原因,隻能先簡單給冼司瞿處理一下。
“等等。”秋起暮拉住正準備前去幫忙的冼司瞿,擡頭看向他,“冼司瞿,你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嗎?”
從秋起暮進入迷霧,三次遇上夢魇,再到現在被這群異獸包圍,一天24小時,時間至少得流失一半。
之前,因為忙着對付這些怪物,又處在迷霧之中,秋起暮一時間忽略了這點。
秋起暮:“這裡的時間,似乎一直都停留在原地。”
“或許,這裡是你的夢魇?”
秋起暮話音剛落,周圍躁動的人群和異獸忽然在一瞬間全部消失,日月快速交替,一暗一明,讓秋起暮下意識擡手遮住眼睛。
再次放下手的時候,冼司瞿也跟着消失了。
“冼司瞿?”
秋起暮對着一片黑暗的空地叫了一聲,回應他的隻有不斷回蕩在空中的回聲。
他隻好漫無目的地在空地裡走着,也不知道就這樣走了多久,前方終于從縫隙裡滲出一絲光亮。
秋起暮快步上前,掏出腰間的小刀就往空中裂開的縫隙裡刺去。裂痕漸漸擴大,随着一聲坍塌的巨響,仿佛終于讓秋起暮擺脫了與世隔絕的狀态。
秋起暮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裂縫外面與他連通的世界似乎是一個山洞。
秋起暮繼續往裡走了走,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地方。
直到,山洞的盡頭有個孩子暈倒在地,秋起暮走近瞧了瞧,才發現那個小孩子正是小時候的冼司瞿。
這個時候的冼司瞿的父母已經去世,一直被僞善的慈善家夫婦收養長大,然後再被抛棄到如今這個地方。
少年時期的冼司瞿看着很瘦小,身上的肉也沒多少,感覺就隻是在外面挂了一張皮,全然不像現在這般高大。
不過,與其說是他體力不支暈倒,更不如說像是……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為什麼會死?
如果那個時候冼司瞿就死了的話,那現在,長大成人和他相處交談的人又是誰?
冼司瞿的夢魇到底是什麼?
秋起暮不太确定,靠近少年時期的冼司瞿測了測他的鼻息和體溫,仍然沒有感受到活人的氣息。
秋起暮指尖不自覺繃緊,輕輕将冼司瞿翻過來,正面朝上。
果然,冼司瞿的右耳像是被什麼怪物撕咬過,鮮血順着他殘缺的耳朵流往下流,血液早已經凝固在他的鬓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