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看着是要退休的年紀,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他手頭上的教學任務應該會比較少。今天若不是冼司瞿他們三人過來調查案子,可能他今天也不會到學校來。
冼司瞿快速地掃了一眼教室外面的電子屏幕,初三二班的老師裡,根本沒有校長的名字。
那麼,既然并沒有在初三二班裡授課,且全校請假的學生也不在少數,他是怎麼知道李青陽的?又是怎麼做到,隻是簡單地看了一眼那角落的位置,就知道是李青陽的座位呢?
初三二班這節剛好是自習課,老師不在,林景站在教室外面,輕輕敲了敲窗:
“同學,向你打聽個事兒。”
“什……什麼事?”教室内的男生聞言,筆尖一頓,随即望向窗外,有些緊張。
“李青陽是你們班的嗎?”
男生皺了皺眉,聽見是“李青陽”這三個字,略顯得有些嫌棄,但他還是點點頭,如實回答道:“是。”
林景微微颔首,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沒有來上課嗎?”
男生:“他逃學了。”
此話一出,冼司瞿和林景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林景追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逃學,去哪裡了嗎?”
男生一臉為難:“這我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是我們班上的差生,經常逃課逃學出去玩,之前老師還說過他幾回,但他照樣不聽。反正過個一兩天,他就自己回來了,久而久之,老師也懶得管他了。”
“不過最近,他好像有好幾天沒有來學校了。”
林景繼續追問:“他上次逃學,是多久的事?”
男生回想了一下:“大概……就是在12月14号左右吧。”
12月14号……
李青陽逃學,會和夏元義,蘇榆有關嗎?
但是若是真像秋起暮說的,夏元義和蘇榆早戀了,兩個小孩出去約會,那麼李青陽又在其中充當什麼的角色?
而他們問到有關李青陽事的時候,校長為什麼又要撒謊?
林景:“同學,那你知道李青陽家住哪裡嗎?”
—
晚上八點,厚重的雲層被風吹散,月光如水,在寂靜的小巷裡灑下一片柔和。
挨家挨戶緊閉,空蕩蕩的小巷裡,放眼望去,隻剩下幾盞昏黃的路燈,一閃一閃地還在努力工作。
華南街—234号,上層區最後一處還保留着二十世紀建築的地方,據說這裡是出過人命後,便開始鬧鬼的居民樓,拆遷隊多次嘗試都會有人在此喪命,所以一直保留至今。
大部分人都已經搬走,隻有像在上層區打拼卻又支付不起昂貴費用的下層區的零星幾人,還住在這裡。
李青陽的家庭就是這樣,并不富裕,父母長期在外打工,幾乎不會回來。
秋起暮找到這裡的時候,冼司瞿等人比他先行一步,順着地址停在了李青陽家大門前。
他們在門外敲了敲一會兒,還是沒人回應,他們正以為沒人時,一陣物體碰撞落地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聽見響動,林景連忙又敲了敲門:“有人嗎?”
屋内的聲音消失了,過了一分鐘後,那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問道:“你們是誰?”
林景說:“你是李青陽同學對吧?我們是白塔的人,想來問你點事。”
屋内的人依舊很謹慎,沒有立馬開門,反而聲音聽着有些緊張,強裝鎮定後才緩緩開口道:“那你們等等,我收拾一下東西。”
兩分鐘過後,李青陽還是沒有開門,林景又敲了敲,屋内卻徹底沒了動靜。
幾人察覺不對勁,直接破門而入,卻隻剩下一間空蕩蕩的房子。
三樓風透過的冷風從大開的窗戶裡灌入,帶着刺骨的寒意。窗框常年老舊失修,被風吹得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冼司瞿突然在那注意到了什麼,快步走到窗戶前,向下望去。
隻見,那裡有一根由幾張床單拼接的簡易繩子,在風中搖曳。
很顯然,李青陽從這裡逃跑了。
“追!”
幾人反應過來,順着李青陽制作的繩子跳了下去。
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更何況還是普通人,對于他們而言沒有任何負擔。
然而,當幾人追下去時,徹底傻眼了。
按理來說,李青陽不是異能者,短時間内也不可能逃得太遠,冼司瞿他們根據他逃跑的腳步聲來鎖定他,但是,那個孩子的氣息卻完全消失了。
一片漆黑的小巷裡,寒風刺骨,一陣陣急促地心跳聲與風聲交織在一起,李青陽卻仍然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
前方的光線似乎比之前亮了許多,李青陽對這片地帶很熟悉,眼看馬上快到出口了,然而,還沒等到他緩兩下,一個身影從一旁狹小的過道裡從容地走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青陽停下腳步,緩緩向後退。面前的人似乎沒有朝他走過來。
他半側着身,餘光向後瞥去,趁人不注意,猛地向後跑,可惜沒跑幾步,風中突然傳來“飕”的一聲,從他耳邊快速劃過,緊接着,那把長刀竟然詭異地又轉了個彎,橫插在了牆上。
李青陽被迫轉過身,警惕地擡頭望向步步緊逼自己的人,月光下,照映出對方那雙泛着詭異紅光的眼睛,膚色蒼白得幾乎透明,要是再加上一對尖牙,李青陽懷疑自己今晚是遇到吸血鬼了。
秋起暮:“聊聊?”
李青陽警惕起來:“你想聊什麼?”
秋起暮看着李青陽的表情,輕聲一笑:“别這麼緊張,我好歹幫你擺脫了那群人,你不得好好感謝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