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秋起暮被對方又羞又惱的聲音猛地拽回現實,他像是剛從深不見底的水中打撈起,胸口劇烈起伏,開始拼命地大口呼氣。
他費力地支起身,抵着汗濕的頭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被自己強吻,此時卻滿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秋起暮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視線慢慢往下移。
也是血。
滿身的血。
他倏地笑了起來:“可不就是瘋了嗎?”
—
北城南區-109号,北巢醫院。
“冼隊。”一個哨兵站在VIP病房門前敲門。
門内傳來一陣沉穩的聲音:“進來吧。”
哨兵聞聲推門而入,以一個标準的軍禮向室内的人緻意,他擡頭時,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人正是那聲音的主人。
男人翹着腿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閉目養神,眉頭卻微微緊縮。他眉眼深邃,鼻梁挺拔而硬朗,又因常年在外作戰,增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冷冽。
“冼隊,白塔那邊的資料已經傳過來了,關于此次地下城……”哨兵剛欲繼續彙報,卻被冼司瞿輕微的手勢打斷。
“先等等。”冼司瞿望了一眼至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随後站起身,“出去再說。”
公元3390年,人類社會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變革,少部分人類進化出強大的異能。
這類人占世界總人口的1/4,被稱為“哨兵”以及“向導”。
他們能單手舉起一輛貨車,能無形幻化出鋒利的刀刃,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們的到來,讓人類的科技邁入新的台階。
然而,随着哨兵和向導的出現,人類肆意的濫用資源,部分地區被污染,成了無人可踏足的禁區,也是在這時,另一個維度空間的裂縫悄然出現在地球,威脅人類生存。
人們通常把這個維度空間稱為:“地下城”。
“冼隊,關于此次S級地下城的自我修複問題的原因,技術部門已查明,并無人為幹擾。”哨兵繼續彙報着,“本次由您及另外兩組隊長帶領的團隊,共獲2頓核武器原材料,3顆能源水晶……”
并無人為因素幹擾。
聽到這裡,冼司瞿對于後續那些關于裝備的清點與傷亡統計的瑣碎報告,并不感興趣。
等到哨兵冗長的報告彙報完畢,冼司瞿象征性地點點頭,看不出臉上的神情,又問道:“那個向導的身份查的如何了?”
哨兵一五一十的彙報:
“秋起暮,C級向導,16歲時确認了向導身份,在白塔受訓三年出來後,卻得知父母雙親遭遇車禍死亡的消息。”
“他父母留給了他一筆可觀的遺産,但由于過度揮霍所剩無幾,22歲時,選擇繼續在白塔留任。”
如今随着污染區不斷擴大,人類能居住地範圍逐漸縮小,物價自然而然的上漲了好幾倍,秋起暮竟然還如此揮霍,兩年就花光了。
冼司瞿:“他這兩年時間裡幹了什麼?”
哨兵輕輕翻開手中的資料,手指在某一頁上忽然凝滞,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行簡潔的字上,神情有些驚訝。
冼司瞿見他的反應,不緊不慢地又問了一遍:“他幹了什麼?”
哨兵這才回過神,似乎還震驚于那人私生活的雜亂無章:“根據數據顯示,他頻繁出入……各大夜總會。”
兩年,七百三十個日夜,秋起暮仿佛将那些五光十色的歌舞廳當成了自己的家,私生活極其混亂。後來,他回到白塔,在圈子裡也是變向的出名。
彙報的哨兵是新來的,不知道秋起暮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而其餘的,隻有像冼司瞿這種經常外出作戰的哨兵不知道。他們沒有時間了解這些八卦,也沒有人閑着沒事敢湊近去和他們說。
“夜總會。”冼司瞿莫名地重複了一遍。
不知為何,彙報結束後,哨兵隐約覺得冼司瞿在聽到“夜總會”三個字的時候,有些生氣。
分明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态并沒有什麼變化,哨兵也不敢多問,彙報完畢,便禮貌地點頭離開。
回病房的路上,冼司瞿想起在地下城與那人接吻的事,心裡莫名覺得煩躁,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叮——”
電梯大門緩緩開啟的瞬間,兩個身影急急忙忙從裡面沖了出來,顯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冼司瞿。
不過,冼司瞿倒是認出了一眼認出了他們,正是他離開之前叫來幫忙看守秋起暮病房的哨兵,便伸手攔住了一人,詢問情況。
哨兵被人拉住,不耐煩地擡頭一看,又将脾氣壓了下去:“冼……冼隊。”
“怎麼回事?”冼司瞿問。
哨兵眼神躲閃,語氣弱下來:“那人跑了。”
冼司瞿聞言皺了皺眉。
他擡頭看向還在上升中的電梯,果斷放棄了乘坐電梯的想法。
哨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剛想開口,眼前卻忽然閃過了一道耀眼的藍光,他下意識用手遮擋,放開手的時候,剛才與他對話的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冼司瞿的能力之一:瞬間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