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沈西回坐了一整天的飛機,有些疲憊,他站在耶魯的門口,此時是紐黑文的正午,陽光正好。
“我能來找你嗎?”
電話那頭傳來短暫的沉默:“你到了?”
沈西回笑了,其實在他出國前,哪怕誤會解開了關系也沒那麼容易恢複如初,兩年來沈西回聯系他的時間屈指可數,每次都是等着沈西辭打來電話問起喬橋的事兒。
自從說她回了江南,沈西辭打電話來的次數也變少了。
但是,哥哥始終是最了解他的人。
“嗯,在你們學校門口,你能來接我嗎?”
沈西辭那邊的環境很安靜,沈西回聽出來他在壓着嗓子說話:“不方便的話,你給我個具體位置,我來找你也行。”
“沒事,你找個陰涼的地方待着,我現在過來。”
沈西回見了沈西辭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他沒想好要怎麼告訴哥喬橋現在的情況。
哥會不會怪他一開始不告訴他真相……
直到他跟着沈西辭走進了一間高端的研究室,周圍的人穿着白大褂,少數人擡頭打量着這個和沈西辭長得一模一樣的東方面孔。
“我換了專業,沒給家裡說,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沈西回沒有太多驚訝,跟着沈西辭進了休息室。
“有事?偷偷跑來的?”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心裡的愧疚感更甚:“哥,如果我做錯了事,你會原諒我嗎?”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就算不原諒這也是他應得的,他明明知道喬橋對哥來說有多重要。
沈西辭神色變得嚴肅:“喬橋出事兒了?她在江南……”
“哥,她沒回過江南……”
---
當天晚上,沈西辭和沈西回一起回了國,來不及收拾行李,倆人下了飛機就直奔醫院。
“哎哎哎!你們是喬橋家屬?”一個帶着口罩的護士攔住他們,“我們這兩天一直聯系不上你們,嚴醫生讓我聯系上你們,馬上去找他。”
沈西回給沈西辭解釋:“主治醫生。”
“可以先看看她嗎?”
“今早嚴醫生讓神經科的老師們過來會診了,這樣吧,我去給嚴醫生說一聲,半個小時後到診室可以嗎?”
“好,謝謝。”沈西辭到了病房門口卻停下了腳步,細看,他的手有些發抖,保镖見人回來了,還兩個一模一樣的,微微震驚後退守到門外了。
喬橋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閉着眼睛安靜地躺在床上,沈西辭不打算叫醒她,這一眼就夠了,他知道王家出事之後就立馬聯系了沈西回和沈家,卻在回國的機場被沈家的人攔住遣返了美國。
他不放心隻好一次次打電話向沈西回求證,再後來就得到喬橋回江南的消息,她的号碼沈西辭一次也沒打通過,就這樣,他們失聯了整整兩年。
她還插着鼻導管,皮膚白得不正常,是常年不見光的蒼白,瘦得讓人看的心疼。
“哥。”
“出去說。”
沈西回說了這些年喬橋是怎麼過的,卻沒告訴他原因:“他們威脅你的原因。”
見沈西回沒開口,沈西辭一聲苦笑:“你走吧,以後我負責她。”
“我說,哥,我說。”
……
和嚴醫生會診的都是神經科的專家,确實也是這麼多年來遇到的為數不多的案例。
“喬橋家屬是吧,坐。”嚴醫生把喬橋腦CT擺上來,“是這樣的,病人醒後,我們進行了個初步測試,她存在一定的認知障礙,然後就聯系了神經科室的專家王先王醫生對患者進行了進一步的測試,結果顯示大腦機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患者的記憶産生錯亂以及對現在的環境非常的抵抗。”
王先醫生接着說:“結合你們家屬提供的病史,我們懷疑是心理方面的障礙,但是這個呢,我們也無能為力,隻能給你們家屬說清楚的就是,各項檢查我們已經做過了,她的這個現象暫時無法用病理方面來解釋。”
其實醫院最害怕遇到這樣的患者,因為家屬往往理解不了,覺得既然是有問題那為什麼又說檢查出來沒問題呢?
“好,我們了解了,麻煩最近再安排做一次全身檢查吧,特别是腸胃鏡。”沈西回說喬橋的飲食極其不規律,估計各方面都有損傷。
王先愣住,本來還準備一系列通俗易懂的講解,看來都用不上了:“行,那沒其他問題了,等今晚病人醒了之後,可以吃一些流食。”
沈西辭讓沈西回回了學校,現在盡量别讓沈家的人起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喬橋現在的情況和他們正在做的研究高度相似,可是方案的臨床驗證還在測試期……
沈西辭坐在床邊整整一晚,自己都沒意識到,外面的天空已經升起了朝陽。
床上的人微微睜開眼,看着眼前的面孔毫無波瀾:“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