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離開【殡儀館】的時間隻剩下八天了。”
話題說到這,桌上的氛圍一下沉重起來。特别是以季秋為主心骨的沈竹心與江容二人。沈竹心垂着頭,她是一點想不出辦法來;江容則是問道:“那季哥...我們如果沒完成送葬的任務,秦老是不是就将我們送回學校,送回楓葉一中的副本?
如果是送到楓葉一中的副本...我想,我們大家出來的機會概率很大。”
“呵。”林輕塵忍不住對江容的愚蠢感到發笑,骨骼分明的手抵在唇瓣,輕聲應道:“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就在林輕塵說話的刹那,謝青溪又是感覺自己口渴極了。她先是扭頭看向正堂,見着喻甜将輪椅上的秦老推了出來,再回眸看到飯桌上的陶瓷杯皆是空空。于是起身就朝着旁邊的古井走去,準備打些水回來。
桌上的研讨仍在繼續,季秋朝着江容解釋道:“如果沒完成任務的話,我們估計就會在這個副本中被抹殺。連帶着現實世界的軀殼...”
趴在古井上方的謝青溪低頭看着水中的倒影,她越看月底越感覺井底之下的水成為了一個個旋渦。這些由流水形成的大大小小的漩渦似乎要将她的魂魄吸了進去。
明明圓桌近在咫尺,可聲音卻叫她聽得越來越遠。
謝青溪拎起了水桶,一隻手搖晃着繩索,水桶随着力道一點一點地向下搖擺着。她的視線逐漸聚焦成一個原點,聚焦成桶的邊緣,直到水桶被井水淹沒。
她想:最近耳鳴也是越來越嚴重了,身體狀況是在太糟糕了嗎。
而恐怖的事,她無法與人訴說自己的傷痛。
就連系統,都以為她所說的幻覺。
撲通!
謝青溪覺得下面的水桶好沉好沉,沉的她使不上勁來,沉的叫她無法呼吸。她暴露在空中的七竅與四肢仿佛被吸成了真空,讓她感受到了窒息般的感覺。
“這是...水桶打的水?”
還是她自己掉下去了。
她的思維混亂,眼睛逐漸緊閉,她仿佛沉入了那時看到井水下的漩渦之中...
“謝青溪!謝青溪!”
“青溪...青溪...”
“謝青溪!”
...
好多聲音啊,都是熟悉的人。
沈竹心,林輕塵,江容,季秋...
他們為什麼在叫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
“快!林輕塵!你快将謝青溪從井水中拉上來!”
圓桌上的衆人聽到撲通一聲,齊齊向井邊望去。沈竹心最先發現,緊忙拉着身旁林輕塵的手臂催促道:“快!林輕塵!你快将謝青溪從井水中拉上來!”
江容忍不住皺眉,對謝青溪的好感逐漸為0。心裡認為這個謝青溪,有些太蠢了些。明明是去打水,怎麼還能将自己掉了下去,忍不住埋怨道:“真是能給人添亂,怎麼打水還把自己放下去了。當真這麼渴嗎。”
原本院中喜氣洋洋的氛圍瞬間亂成一團,該去屋子拿毛巾給落水人取暖的取暖,該去喚醒落水人的喚醒,該說着風涼話的說風涼話...
當喻甜推着輪椅上的秦老回到後院中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番景象。
雜亂的人影,無序的聲音。
甚至連後院中樹上挂着彩燈帶,都已經歪歪扭扭地挂在枝葉上,淩亂不堪。視線下移,看到了坐在井邊的主角‘謝青溪’。
“呦呵。又是謝青溪。”
輪椅上的秦老滾動着自己渾濁的眼珠,對身後喻甜所說的話不置可否。要是他還能張嘴說話,可能要再責罵謝青溪一頓。
自己好好的生辰宴!被折騰成了什麼玩意!
他最終還是張開嘴巴,發出嗚咽的聲音:“唔唔唔唔”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不過透過他張開的幹癟唇瓣,隻能看到牙齒内屬于舌頭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喻甜,原來是将秦老的舌頭也用大剪刀‘咔嚓’剪掉了。
在井口旁,當林輕塵給謝青溪做了十個心肺複蘇,她總于是有轉醒的迹象。隻見謝青溪,不停地從口中吐着水沫:“咳...咳咳!咳咳咳!”
系統大喜:【宿主!宿主...你沒事吧!宿主!你總算醒來了!我還以為你淹死了呢!嗚嗚嗚!o(╥﹏╥)o】
謝青溪整個人虛脫地靠在井邊,她撲閃了幾下自己長長的睫毛,轉頭巡視一下周邊的人們。才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我的孩子呢!孩子...”
之後的聲音卻越發尖銳越發抓狂:“——青溪!
——青溪!!!
——青溪!!!!
——你在哪裡啊!!!
——你不是跟我說,你會在夕陽落山前回來嗎?
——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