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敢相信的朝自己下身一看,果真什麼也沒有,隻見到小腸與大腸垂落在他的手掌上,像是懸崖邊被雨水淋濕了的藤蔓,腥紅的血液正如那順勢而下的雨水,浸濕了滿是污迹的白色桌面。
“為什麼?為什麼?不~~~!”它的精神近乎奔潰,悲憤地抓着自己臉上得肉。夜月見他原本就破敗不堪得頭變得更加的猙獰,于心不忍的控制住了它的雙手,安慰道:“别這樣,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也知道你在人間過的有多慘,說實話,即使你回去了又能改變的了什麼?到時候你所在的世界已經不是你現在了解的世界了,而且你也不可能會記得你在死之前發生的事情了。有可能你轉生後的生活也不一定就會有好轉的。”
“你怎麼知道?”它睜着詭異的眼睛盯着夜月,用冷靜的語氣說:“你不是人,怎麼會了解我們。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的為了名,有的為了利,無論他們為了什麼,都是為了不想白白的在道上無所成就的走上一回。我是個孤兒,四處流浪四海為家,直到20歲我才找到了我真正的生活。那是我第一份工作,正是這份工作讓我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有價值的。我帶給多少個取不到老婆,或是生不出孩子的家庭帶來了多少的希望,看到他們看到孩子時那發自内心的笑容,你知道我是有多感動嗎?像我做了這麼多的好事的人,為什麼要死?!為什麼不能轉生?!”
正當它怒噴夜月的不人道的時候,師兄開門出現了。
“師兄,你回來的正好。這個……”夜月終于松了口氣,趕緊站起來,攤開手掌說:“這個是不是要向上級反映?”
師兄走上前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二話不說地抓起這個靈魂丢到了焚燒處。夜月愣住了,在隐約的一聲慘叫後,顫抖的詢問:“為什麼?你都沒聽我說說它的事,你怎麼就把它丢到那裡去,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師兄穿戴好工作服坐在他的對面,揀出一個靈魂說:“腐壞的靈魂隻有一個去處……”
夜月沒有從他嘴裡得到想要的解釋,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又一個的腐壞的靈魂被丢到處理通道,通道的另一頭是火焰旺盛的打燃爐,一個全身都被燃燒物弄黑了的員工正努力的鏟着堆積成山的靈魂,一下下的送進火中。尖叫聲,哀嚎聲都随着他的動作此起彼伏。
那個被斐密無情的丢進焚燒處的靈魂,在高高的魂堆裡一直在回想生前的總總,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浮現的全是他死前的最後一刻:從醫院裡抱着孩子出來時天還下着小雨,她還貼心的用自己的衣服包裹那個孩子,要不是另一邊的大哥想要快點看到“貨”,她也不會這麼快就坐上那個破舊的小巴,最後出車禍死了。哎,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