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村長吓得坐到了地上,有些發抖,“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淩元走向村長,蹲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臉,“自己交代,還是我逼你交代?”
村長直冒冷汗,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被吓得,“交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見村長眼神一直往祭壇瞄,淩元直接伸出手運出一把火,把祭壇周圍的藤蔓統統燒了。
村長院子裡樹上的藤蔓開始抖動,像是極為痛苦。
植物最怕的就是被火燒了。
“還期待你們的神救你嗎?”淩元勾起唇角看着村長,皮笑肉不笑。
村長被淩元看的脊柱發毛,他如今也明白了此人不是什麼普通人,自己惹不起,他隻好跪在地上給淩元磕了幾個頭,邊磕邊求饒,“大仙饒命啊!放過我吧!”
“說,你們村子裡在幹什麼勾當。”淩元站起身來,隻是平靜的低頭看着村長給他磕頭,沒有阻攔的意思。
村長停了下來,額頭已經磕的破了皮,他眼淚和汗水糊了一臉,磕磕絆絆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這個村子不叫紫藤村,而是叫祭藤村,當然,在二十多年前,這個村子也不叫祭藤村。
靈木村因為居于叢林之中,交通出行不便,又沒有什麼經濟來源,生活貧困,很多女人不願意嫁到這裡來,也就造成了村子裡的新生兒越來越少,村子裡一群單身漢沒有妻子的局面。
也就是大約二十三年前,村裡十幾個單身漢一拍即合,既然娶不了媳婦兒,買又不怎麼買得起,倒不如拼一把,去外面搶些女人和孩子回來。
女人可以留下生孩子,女嬰可以當童養媳,男嬰就賣出去賺錢。
于是由村長帶頭,他們十幾個人開始到林子周圍的鎮上或者搶劫從林子裡經過的人,有女人孩子就留下,男人就殺掉。
有時候會有一些難以養活或者來不及賣掉就死去的孩童,他們就把這些屍體全都埋到後山那棵老樹旁邊,毀屍滅迹。
就這樣過了幾年,他們村裡也算是人丁漸旺了。但是,越來越多的藤蔓開始在他們村子裡出現,甚至已經四處可見,可沒人會想到這意味着什麼,隻以為是夏季來了,植物生長茂盛。
直到17年前的那晚,本來村裡人都在睡覺,第二天醒來卻發現他們村裡的孩子不見了好多,再過一日基本上村裡的孩子已經都消失了。
他們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可已經太晚了,藤怪就是這時向他們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每月伊始,它要村裡人向它獻祭一男一女幼童的血,供它吸食成長,否則,它就會不停的殺村子裡的人填飽自己的肚子。
那十幾個村民裡的頭子,也就是如今的村長,他一向貪生怕死,于是就主動站了出來,修建了祭壇,還把村子的名字改了,聲稱一定會好好祭拜它老人家。
這十幾年裡,不乏他們找不到男童女童之時,所以村子裡的人基本上也就剩他們十幾人了,可是為了活命,他們隻能不斷的供奉着所謂的神。
因為他們根本就無法逃脫,一旦藤怪察覺到他們有逃脫的意圖,他們就會變成被獻祭的存在。
而他們也受到了怪的影響,開始吃人肉喝人血,被放幹血的貢品,他們就會聚在一起把他們吃掉。
這是怪對他們慷慨的報答,同時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處罰。
吃人肉者,同類相食者,本來就沒有多少年能活。
淩元料想,定是他們十幾人作怪,使得老樹旁的本就已經枯死的藤蔓吸收了屍體的血肉與怨氣,死而複生,并開始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思想,有了野心,也就成了藤怪。
幾人聽了村長一陣添油加醋的描述,也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你們才該死,為什麼要先害那些無辜的人。”陸尋安氣的把村長院裡樹上的藤蔓也燒了。
村長伏在地上,抖動着身子不敢起身,他知道他們犯了多大的孽,可他依舊苟且偷生,希望維持着這條爛命。
千蕊忍不住上前幾步踢了村長一腳,可能同為女子,她更加共情痛恨這種拐賣強搶婦女兒童的行為。
“好吃嗎?”淩元彎腰看着村長,眼神中已經蓄滿了驚濤駭浪,“自己的同類。”
村長顫抖着身子擡起頭跟淩元對視,那一瞬間,他仿佛從淩元奇怪的眼神中看出了狂奔而出的冤魂,他們瘋狂的朝自己襲來,咬牙切齒的想要啃食他的血肉。
“啊——啊——”村長用手撐着地面爬了起來,狂叫着在自己身上揪下那些鬼魂,整個人狀若癫狂,頭發散亂,衣服被他自己撕爛,口裡還一直在大叫。
林子乾看向淩元,明明他好像什麼都沒做,卻讓村長陷入了恐怖幻象之中。林子乾從小修道,一向認為人之所行善惡,皆有天道承負,可今日他卻覺得,天道輪回有時來的太晚了,才會緻使衆生苦久。
淩元擡眼,看到了林子乾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猜到他看出了自己對村長使用了幻術,淩元便背起手,走到林子乾面前,語氣似在詢問,卻又帶着點随意,“林道長,所謂善者積德,得天道護佑,惡者造孽,遭天道懲罰。那本君——算不算是在替天行道呢?”
林子乾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算!當然算!淩元你真厲害!”陸尋安沒看出兩人之間暗湧的情緒,隻是上前摟住淩元的胳膊蹭了蹭,帶着親昵。
淩元低頭看着陸尋安,眼底染上笑意,似乎他做什麼,這個小妖怪都覺得他很厲害。
不過,他很享受這種感覺,被小妖怪全身心信任的感覺。
“我還嫌他不夠慘呢。”千蕊沖着村長呸了一聲,嫌棄的看着村長發瘋。
林子乾笑歎,突然想起來之前自己修習法術時看書,看到了淩元神君的畫像,恰巧遇到衍恒大長老下凡,
當時衍恒大長老的原話好像是——
“淩元神君啊,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做出什麼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