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大半夜還要值班,有些氣不順,語氣不怎麼好。
“是我。”外圍的百姓裡,一名中年男人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
“又有人死了。”一個長相粗犷的男人蹲下看了看屍體。
“你們幾個,把屍體搬回縣衙,找仵作驗屍。”他起身指揮其他人搬屍體。
淩元猜測他應當是捕頭之類的。
果然,地上的男人爬過去抱着他的腿,語氣悲傷至極:“林捕頭,你一定要為我娘子做主啊!”
“行了行了,先看看仵作是怎麼說的吧。”林捕頭把腿拔出來,有些嫌棄的拍拍褲子。
然後他轉過身看着三人,眼神警惕的打量:“你們三個是幹什麼的?”
“我們……”陸尋安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捕頭暴躁的打斷了,“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來人,先關起來再說。”
“啊?”陸尋安表示震驚,莫名其妙的,怎麼就要給關起來了。
淩元伸手攔了攔兩人,用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對兩人道:“跟去縣衙看看仵作的驗屍結果,萬一有意外收獲。”
于是三人不帶一點抵抗,乖乖的被官兵帶走了。
荛州城縣衙地牢。
三人暫時被關到了一間牢房裡。
“這還是我第一次坐牢呢。”陸尋安坐在木門前拿了根地上的草,百無聊賴的折着。
“也算是一段經曆了。”淩元看起來無所謂。
千蕊靠在牆上,擡頭看着屋頂,“第一次跟親外甥見面,就進大牢了。”
“靈魂出竅會嗎?”淩元問。
“不會。”陸尋安和千蕊齊齊回答。
淩元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我一個人去了,你們在這裡多注意,我很快就回來。”
淩元将身體靠坐在牆邊,靈體出了身體,在兩人驚奇的眼神中離開了牢房。
一路尋到了停屍房,仵作大半夜被叫到縣衙,剛驗完屍将白布又蓋回了屍體上。
林捕頭站在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旁邊,雖然那個男人沒穿官服,但應該就是縣令了。
“怎麼樣?”縣令開口問。
仵作脫下手套,道:“她身上有很多傷,有的已經傷及骨頭,應當是受到外力打擊,而且還有很多舊傷,這絕對不隻是一次外力能造成的。”
淩元奇怪,如果是魔造成的,不該有這麼多傷至骨頭的外傷的,更何況是常年累積的外傷。
縣令蹙起了眉頭,抱着胳膊的手輕敲着手臂。
林捕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大人,剛探查到,這名女子名為黃小钰,年方22歲,跟她相公牛二全成親了五年,因一直沒生出孩子,經常被相公打罵,這些傷可能是來自牛二全。”
淩元想起了方才那男子悲恸的樣子,扯了扯嘴角,果然,表現得如此悲傷,是覺得以後沒有出氣筒了吧。
“那他這皮膚怎麼會幹枯成這樣?”縣令皺緊了眉頭,“這樣的屍體我們這幾天已經見到第三具了,第一具是臉皮幹枯的女子,第二具是下半身幹枯的九歲女童,如今又來了具全身幹枯的,若再不破案,百姓和上頭那裡該怎麼交代!”
縣令有些暴躁,已經死了四個人,這幾條人命壓的他日日睡不好。
聽到前幾個人的性别和死狀,淩元心下突然有了不太好的猜測。
“這個……”仵作低下了頭,“老朽慚愧,真的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
“對了大人,屬下今日在現場看到了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将他們先關到了大牢裡。”林捕頭道。
“什麼人?”
“一個穿白衣的少年,一個看起來身手應該不錯的男人,和一個衣着像是南疆來的女子。”
仵作像是被林捕頭提醒了一遭,忙道:“大人,南疆巫蠱之術盛行,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巫蠱之術所害,這三人有很大嫌疑。”
縣令背起手思考了陣子,道:“大家今夜先回去休息吧,明早開堂,我倒要好好審審這三人。”
“審我嗎?”淩元突然現身。
“妖……妖怪!來人!”縣令正準備出門,被吓得哆嗦着往後退了好幾步。
門倏然關上,淩元笑着往前走幾步,“放心,外面的人聽不到你們的聲音的。”
縣令仵作和林捕頭三人被吓得跪地求饒,“大仙饒命啊!”
“别怕,你們隻需要知道,我們不是兇手,并且,我們跟你們一樣,急于找到兇手。”淩元上前将縣令扶了起來。
“真……真的嗎?”縣令咽了口唾沫,冷汗都流了下來。
“自然。”淩元掏出塊手帕遞給縣令,“還望大人行個方便,讓我們跟着,幫助你們辦案。”
縣令微微抖着手,接過了淩元遞的手帕,胡亂擦着額頭上的汗珠。
“放……放心,本官一定給大仙行方便。”
“嗯,”淩元語氣微微上揚,“你們可以出去了。”
“林捕頭,快!快去放了三位大仙!”縣令忙叫林捕頭趕去大牢放三人出去,林捕頭起身腿一軟,踉踉跄跄的從淩元旁邊跑過。
淩元見狀,便消失在停屍房,回了大牢。
縣令如釋重負,重重吐出了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