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含笑點頭，道：“你尋來的蜥王，你四師兄讓給了馮大俠了。”

柳惜見道：“弟子聽說了。”

常澤道：“這事，你心裡曉得便好，别在他們師徒面前提起，為師會想法子去尋靈蜥給你四師兄治病。”

柳惜見道：“是。”

常澤道：“金起陸，人也沒事，給吳熹棠治好了。”

柳惜見聞聽此言，半晌靜默。

常澤道：“他命不該絕，那也沒什麼。”頓了一頓，又道：“待你回去，便去與燕師祖學藝。”

柳惜見道：“是。”

常澤道：“小青的事，我已知道了，那孩子品性不錯，你日後若要收她為徒，為師不阻攔，你可要好好當人家的師父呀。”

柳惜見聽他這樣說，更放了心，道：“是，師父。”

常澤道：“你離家這幾月，九娘聽說了你的事，記挂你得恨，一月便寫了許多信來問你的情形，這回咱們從甯州回去，你去見見她。”

柳惜見道：“謝師父。”

常澤仰頭而思，道：“我想想，還有什麼事沒同你說。”過一時，道：“是了，我聽霜兒說，今年除夕，你們在道上，遇見個黑衣人偷襲？”

柳惜見道：“是，隻不知那是什麼人？”

常澤道：“有些眉目了，霜兒說，那人的左邊眉毛上，有個旋。廉孤飛到天明寺來鬧那一日，千霜見一寬左眉毛上，正有個旋。那一寬，是鄒無晉的老子。昨兒，我特意尋了個由頭去金家那裡和一寬見了一面，看他眉毛上，當真有個旋。”

柳惜見思索半晌，道：“若是他，那正對得上。咱們離了桃州時，才和鄒無晉打了一架。還是一寬來勸咱們才罷手的。真要是他一路跟了咱們，要動手殺咱們，那這人在天明寺出家，隻怕也是别有用心。”

常澤道：“這事你和千霜心裡有數便是，旁的我會派人去查。”

柳惜見點點頭。

師徒二人說完了事，回到客店中，萬古山莊衆弟子已都起身，許多女弟子便尋了柳惜見，纏着她說路上所遇。柳惜見知衆師姐妹最喜歡聽驚險故事，粗粗說了些，反問起她們莊上的事。

常亦等已買了趕路所需的一應用物回來，用了早飯，衆人便隻等常衡回來了。

趁這時候，李允然、驚霧偷偷叫了柳惜見去她二人屋中，三人說了好些話，好一時，湯芷芬和袁百卉敲門，說常衡已到，要趕路了，幾人這才散了，各去拿行李。

柳惜見背了包袱下樓，常衡坐在臨門的桌上，見了她。便道：“小師妹，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要一輩子流落在外了呢。”

柳惜見道：“你說這話，怎麼聽起來像巴不得我一輩子流落在外呢。”

常衡道：“這可不敢，你是我爹娘的親女兒，我哪裡敢這麼想呢。”

袁百卉從門外進來，道：“柳師妹，常師兄這是怨莊主和夫人太疼你了呢。”

常衡道：“不是麼，咱們兩個在一處，我才像是從外面撿來的。”

柳惜見道：“你這麼說，真對不住師父師娘。”

常衡道：“我哪裡說錯了，為了你哪一回不是興師動衆，這回，程師伯都受了傷。”

柳惜見怒潮暗湧，忽聽得明千霜在後道：“柳惜見，你過來。”

柳惜見回頭一看，卻見他倚在樓梯那裡，隻得把氣忍了，到他那兒去，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