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家各人緩過神時,譚鑫玉已提着鄒無晉到了兩丈之外。
一寬見兒子受傷之際被制,唯恐他傷勢加重,隻是見譚鑫玉已去遠,不好去追,當下便探手出去,要去拿“譚霏玉”脈門,“譚霏玉”應變卻快,身子一扭,避了過去,見一寬追來,随手抓起近身處的一金家弟子,擲了過去。
鐘頤臯見鄒無晉被拿、一寬動手,便也挺劍上前,要攻譚經玉。譚經玉身子一轉,左手在鐘頤臯右臂上點了一下,鐘頤臯頓覺一股勁力迫壓而來,手上一沉,那劍把捏不定,脫手掉下。譚經玉不與他多糾纏,攜了司馬冰之手,便也跳出金家弟子圍成的圓陣,穆仁擺脫幾個金家弟子纏打,也出了來。
金家年輕弟子各人的武功雖也有高有低,但從前或是在江湖行走對敵,或是尋常切磋,總的說都勝于江湖中許多門派,但目下譚家三兄妹未大動招式,輕易便能逃出金家所織的人網,各派人皆是驚愕。
跟随譚家兄妹來的餘人,也都退離了金家丈許遠。
一寬心怒語變,道:“小子,放人!”
譚鑫玉越發覺出一寬非尋常僧人,道:“鄒大俠想是記性不好,晚輩先帶了他回西域,什麼時候,鄒大俠記起我要那兩樣東西的下落,我什麼時候放他回去。”
一寬雙眉一聳,道:“小子,你可别太狂妄!”一面說,一面已使出一招“爪毛吻血”向譚鑫玉抓去,不及譚鑫玉出手,張刀惡和穆仁、郎王壽幾人已一同攔阻,金家一衆年輕弟子則立時圍攏而來,重又将譚鑫玉一行圍住。鐘頤臯、孟詩、公孫瓒幾個武藝略強的弟子,個個均動劍與譚鑫玉一行鬥起來。一時間,兵鐵相交聲不斷。
此刻,鐘頤臯知譚家與廉孤飛是舊識,恐廉孤飛會過來相助譚家兄妹,一面對招,一面偷觑廉孤飛那面動向。
不過多時,張刀惡已傷了四五個金門弟子,卿柒靜原想去勸和,但想起譚家與金門的恩怨,還是住了口。化明見一寬今日性情大變,不知何故,今見他再與未作惡的人動手,便想要阻攔,在旁大喊道:“一寬,有事好生與幾位施主相商,莫動拳腳傷人。”
一寬隻如不聞,化明連連又喊起話來,子虛派的商炎禦年輕時曾見過鄒無晉(一寬),這時便認了出來,遂道:“大師,他們兩家有深仇大恨呢,你勸不回的,莫費口舌。”
一寬瞧久戰不下,一衆年輕弟子又有許多受傷,急中生智,便想将百日門的一起拉了來幫手,高喊道:“譚鑫玉,那株金磁圖,你們還來!”
百日門中人聞言,幾位執事者果然動了念。百日門與金門将那株金磁圖同視為要物,均想取得,一寬(鄒兼然)自曉得這一層,這時鄒無晉被彈鑫玉所擒,自己一時救不得回來,便想以那株金磁圖做誘,是以言語中暗指磁圖在譚家兄妹手上,欲要引得百日門插手進來,同對付譚家兄妹一行,如此自己多了幫手,愈加容易救出鄒無晉。
這一計果然奏效,金百日雖受了傷,卻心念那株金磁圖,悄悄與金元極道:“以相助舊友為由,拿住譚家兄妹。”
金元極明白他意,帶了金木心及幾個年輕弟子便也攻過去。
鐘頤臯道:“多謝百日門諸位同道。”
扶疏四傑見情勢不同,穆仁喊道:“姑爺、三公子當心,百日門的過來了。”郎王壽道:“姑爺小姐,你們先走,咱們料理了這裡便去尋你們。”
譚鑫玉初回中原,不知武林局勢如何,隻怕一會兒武林各派一氣,會同助金門,若單留穆仁幾個,他幾人必要陷入險地,卻不敢走,一手提了鄒無晉,一手便直攻金家弟子,口上道:“咱們同進同退。”
那一面,廉孤飛聽了株金磁圖幾字,也是心神一恍,好半晌才回複過來,随即便跳到譚鑫身周,幾掌起落,便殺了三個金家子弟,跟着抓了譚鑫玉手臂問道:“株金磁圖是在你手上麼?”
譚鑫玉不知他怎會問起這個來,但那物要緊,他也未告知實情,隻道:“不在。”
廉孤飛道:“可别哄我,快把那磁圖交出來。”他神情忽現怒惡,全不似初見之時,譚鑫玉隻是想不明白,這廉孤飛要株金磁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