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守忠和公羊伐都被太唐門弟子攙扶出去,師同也給白帆幫幫衆擡了下去,三人傷勢均是不輕。
金芙蓉見那情形,心中大急,再看馮嵘與鄒無晉,顯也是強撐着身與廉孤飛相鬥,不知還能支持幾時,她心暗道:“這厮當真這麼厲害,今日咱們一敗如此,今後如何還能立足!”正思想間,見一抹黑影蕩了過去,卻是常澤重躍進那鬥争圈子裡。
廉孤飛見常澤回來,當即騰出手抓他左頸,常澤翻手在他小臂上一拂,但覺一股力将自己手震出,常澤暗自吃驚,正要出第二招時,廉群玉從旁穿來,一劍阻斷常澤攻勢,道:“常莊主,晚輩求賜教。”
常澤知廉群玉是要為廉孤飛分憂,但他畢竟不是大患,回道:“且等一等。”說罷身形與廉群玉一分,再要向廉孤飛攻去。
廉群玉不予他時機,輕輕将劍一抖,對了常澤後心刺去。常澤聽得身後動響,隻得側避,廉群玉恐他再攻廉孤飛,當即又使一招“雲攬月”,削向常澤右臂,常澤避讓之際,廉群玉下一招跟着遞出,便是讓他近不得廉孤飛。
這裡,常澤被廉群玉纏住。那一面,鄒無晉施展“飄搖拳”對敵,馮嵘則使出家傳的一路掌法“大音希聲”與廉孤飛相抗。飄搖拳時沉時輕,時緩時急,剛柔相濟,鄒無晉行動便一時飄忽一時舒緩。衆人看他與廉孤飛對招,身姿雅逸,又有攻敵之實處。
反觀馮嵘,卻不知其招有何用處。但見他一拳拳打出時,離了廉孤飛身總有半尺遠,全未觸及敵人身體,竟像是兒戲。
看得鄒無晉與廉孤飛打得大汗淋漓,馮嵘在旁隻顧着空打,旁觀各人無見識的,暗怨馮嵘這時來拖後腿,明千霜聽在耳中,甚是氣惱。
廉孤飛左掌與鄒無晉相對,右掌與馮嵘敵抗,兩手的招式竟全不同,左掌輕靈,右掌凝穩,兩掌也呈一急一緩之勢,觀他兩掌間招式,雖變化不同,但并無互為拖累之态。尋常人,極少能到這左右兩手各行其道而無相擾之境,各人雖恨他狠毒,卻也佩服他在武功上的造詣。
正在凝神觀鬥時,蓦地裡忽然聽見一聲大叫:“他……他怎麼活過來了?”衆人循聲望去,卻也是吃了一驚。原來,方才那被竺守忠打得斷了氣的婁天下,竟自地下一躍而起,提起劍便朝常澤刺去。
那時,常澤才奪過廉群玉手中長劍,封了廉群□□道,正要趕去相助鄒、馮二人對付廉孤飛,誰知行到半途,婁天下“死而複生”,提了劍便急攻常澤。
常澤聞聲,隻又得回身料理這一小敵。
樂台下,如今最迷惘的當屬魯金台,适才他探婁天下鼻息,卻是沒氣了的,這時見婁天下忽然竄起,真是滿腹驚疑。
那婁天下自是沒被竺守忠打死,他那時與竺守忠過招,見對面是要取自己性命之勢,又自知不敵竺守忠,遂運起廉孤飛傳授于他的“閉氣功”假死。婁天下這閉氣功尚不到家,但也能閉絕呼吸半柱香的功夫,是以便把竺守忠和魯金台二人騙過。
又因婁天下與竺守忠相鬥時受傷,他假死瞞過人後,便也躺于地不動,暗暗運氣調息。此時略腹,瞥眼見常澤奪了廉群玉長劍,便要去攻廉孤飛,恐廉孤飛年邁力危,經不住他幾人打,便飛身去阻常澤,自想能拖一時是一時。
婁天下武功更不及廉群玉,十二招後,長劍已被常澤打落,婁天下縱開,從懷中取過一粒鐵菩提,便擲發朝常澤而去。常澤斜身閃避,但那鐵菩提從他身旁過去時,“嘭”一聲響炸開,登時煙飛霧繞,常澤鼻中嗅到一股異香,情知不妙,當即縱離那煙霧處。
明千霜趕上來道:“莊主?”
常澤提氣運息,倒像沒什麼滞礙,回明千霜道:“無礙。”
明千霜卻見他頸上衣領邊沿處的皮肉青紫起來,急道:“不對!”說着,便伸手要去扒那衣領子。
常澤道:“若是不對勁兒,别用手碰。”言語如常。
這時,常亦、常衡和衛儀卿一同趕到,齊問起常澤情形來。
明千霜道:“衛師妹,你簪子借我一用。”
衛儀卿取過髻上一隻發簪遞與明千霜,明千霜用那簪子撥開常澤頸邊衣領,隻見他頸上有條紫青的痕印,衣領上散落些白色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