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鬥,清源派有人死傷,與廉孤飛已勢成水火,此時清源派門中弟子又是恨又是茫然無主。李尹暗惱在座各派日常同道相稱,生死關頭卻無人為本門出頭。他知門中無人是廉孤飛對手,當下隻得忍氣吞聲,看還有人持兵刃與廉孤飛相對,當即叫回。心中一時盼廉孤飛把各派的人都殺盡,一時又盼各派把廉孤飛滅了。
樂台下人衆見晁子敬在廉孤飛手下斃命,卻也是心中大動,隻是見菩提尊者、常澤、馮嵘等人也不敢硬與廉孤飛翻臉,不少人都打着靜觀其變的主意,一時也無出來理論者。
菩提尊者還欲以言語勸服廉孤飛,道:“廉施主,經綸劍和鏡匣今日都讓給了你。以往與你有過的,已化為白骨,與今日諸位武林同道皆不相幹,施主耿耿于懷隻是折磨自己。心無嗔恨,身心便得清淨。施主,放下紅塵過往吧。”
廉孤飛卻哪裡聽得進去,道:“别勸我做和尚,我也一般的讨要和尚。”
竺守忠道:“廉前輩,你昨夜擒走各家的弟子,是何用意?”
廉孤飛道:“方才化真和計晴遠(菩提尊者)不是與你們說了嗎!”
竺守忠道:“沒,誰也不知你老人家心裡頭想什麼。”
廉孤飛道:“哼,五十多年前,你們中原武林的聯合打壓老夫,老夫一時昏了頭竟應了你們的諾約,已拘守了五十多年,這口氣不出,我心裡不好受呀,老夫一向是不肯委屈自個兒的。何況,如今的武林熱鬧起來了,叫我怎麼坐的住。”
各人又聽出一層意思,這人竟是把武林前輩對他的封禁算在了自己頭上,一時又覺好氣一時又覺好笑。
邊照鏡道:“那又不是咱們幹的,你找那些打壓你的人去呀,幹嘛來尋咱們的晦氣!”
廉孤飛道:“你們武林一脈相承,你們的從前便是他們,老夫尋你們,那便是尋他們。”
來不眠罵道:“狗屁歪理。”
化真道:“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
廉孤飛道:“那便生死糾纏下去,如此方不會寂寞,老夫可從沒想過了斷此仇。”
金木心道:“瘋子瘋子!”金元極忙一把捂住他嘴。廉孤飛卻已向他父子二人看來,片刻後,道:“你們是百日門的,這我曉得。”言罷,移目望瞧金芙蓉,道:“這女孩,可是送走了老夫一個好手下。”他說的,乃是金芙蓉殺了陳韻一事。
金元極明白,心中一跳,道:“你們若不先動手,咱們也不會不留情。”他原怕廉孤飛便要動手,可隔了片刻,也不見廉孤飛再多有旁的舉動,心懷微寬。
竺守忠不忘正事,又說道:“廉前輩,擒走那些孩子,你隻是為了出氣?”
廉孤飛此刻大覺竺守忠啰嗦,微一沉吟,道:“說不清的,反正,也是想出氣便是了。
竺守忠心有怒氣,待得壓下,又問道:“你擒走那些孩子,要想做些什麼?如何才肯放了他們?”
廉孤飛微微凝眉,道:“便向方才清源派的人一樣,用一人的性命來換便是。”
樂台下諸人雖也想到過如此,但亦是驚愕,便有人道:“死老頭,你敢不放人,咱們這裡人都不會放過你!”
各派人紛紛應和。
廉孤飛道:“你們真有這個本事,那才叫人看得起!”說着,婁天下已領了一少年過來,那少年看去甚是萎靡,無一點精神氣,到得廉孤飛身旁時,婁天下道:“主子,晁掌門的兒子帶來了。”
廉孤飛道:“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