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伐道:“這皇帝既會猜忌廉航,要是談止來日有了如廉航那般的威望,自然也會猜忌談止,要是我,我真會走的。”
楚天留道:“那談止,為何不走呢?”
化真方丈說道:“師父說,那夜他和談止說了許久的話,談止不願走,一來是因他的父親是被蕭軍所殺,祖父祖母同兄弟姐妹也是因戰亂餓死,他與蕭軍有仇有恨,那時是天下兩分。一個蕭國一個鄭國,離了鄭國便是蕭國國民,他不願做殺父仇人的臣民。二來廉航元帥和鄭孝帝都是他的伯樂,對他都有知遇之恩,廉家雖出了事,但廉航元帥生前是誓死都要效忠鄭國的,他曾言,不敢說廉航元帥若親曆過那場禍事會否秉懷初志,但他談止隻會是鄭國人,抗蕭之心也不會移易,至于鄭朝皇帝的知遇之恩,那更要以身相報了。”
“談止還說,他知鄭國是守不住的,可還是會守。師父如何勸他離開鄭國他也不肯,最後,師父問他,要是他留在鄭國為皇帝效力,必要和廉孤飛為敵,如此他還要留麼?談止仍說要留,師父一氣,問要是廉孤飛殺了他怎麼辦?談止卻說,這世上,可以殺他的,一是蕭軍,一便是廉孤飛。”
金木心道:“這話何意?”
化真方丈道:“談止念着廉元帥的的恩情,對廉孤飛多有縱容罷了。說蕭軍可以殺他,那是戰場兩軍厮殺。”
來不眠道:“要我說,這談止便是貪慕權勢,隻不知後來是怎樣的一個收場。”
話音甫畢,樂台北面便傳來一聲音道:“你這人,怎麼老愛把人往髒惡的地方想呢。你自己是這樣人,也才會這麼想别人吧。”
各人往聲音來處看去,隻見一紫衣少年抱臂立在一楊樹的枝杈上,那少年看來十八九歲年紀,身形長挑,清朗俊逸,背上負了一把長劍,正微微含笑瞧着來不眠。
衆人不知這少年從何而來,但想若是場上這些門派哪家的孩子,此刻該在下面坐着才是,而對來不眠這一派執事,又怎會如此無禮。一時,心中都覺奇怪,全向那少年注目過去。
來不眠方才被這紫衣少年言語辱罵,心中不悅,叫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那紫衣少年道:“你方才還罵着人家呢,這會兒來問我是哪家孩子。”
來不眠一時沒思想明白他這話,又道:“小子,下來說話。”
那紫衣少年眉毛一挑,道:“還不到時候!”
來不眠起身,便要往楊樹那裡走去,菩提尊者把他攔下,轉對那樹上的紫衣少年說道:“不知少俠是誰人門下?樹間不便,請下來說話。”
那紫衣少年搖頭道:“還不是時候。”言罷,當即縱身離去。來不眠不及多想,當即追去,金元極喊道:“來堂主,你做什麼去?”
此時來不眠離了樂台已遠,隻聽得他遙遙答道:“要是是廉孤飛派來的人怎麼辦,不可放過這小子。”
這時也才有人道:“是啊,我弟子還在廉孤飛手上呢。”便也想跟了去,隻是再望去,來不眠與那紫衣少年俱沒了蹤影,也不知往哪裡去尋了,觀望片刻,還是坐回原處。
菩提尊者和化真方丈、化明、化千幾個湊到一處,不知說了些什麼,衆人等了一時,化真出來說道:“諸位,老衲接着與諸位說廉孤飛的往事。老衲對廉孤飛此人的脾性也曉得幾分,如今他不會對被擄走的弟子怎樣,諸位的弟子無恙,營救一事,待稍後咱們商議,各位看可否?”
此言惹得樂台上四處又是一陣私語,隔了一時,一人問道:“尊者,這時那廉孤飛真不會對咱們的孩子下殺手麼?”
菩提尊者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