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極這時細看,果見女兒左臉上有條淺淺的血痕,心道:“這一招,隻怕芙蓉躲得不夠快的話,便要砍在腦袋上了。”想到此處,金元極心疼起來,道:“這賊人死得不冤。”
布黎尼道:“隻是傷到了臉,不是要害,已是大幸,金姑娘便好好拜神吧!”
金芙蓉立時回睨向他,道:“什麼叫隻傷到了臉,我砍你臉一刀成不成?”
金元極和松風月也同瞧着布黎尼,金元極道:“百日門不信神,也不拜神,小女傷不傷的,也不勞兄台記挂。”
松風月雖未言語,但面色冷峻,瞧着更叫人害怕,布黎尼隻得悄悄退到人後去。
金芙蓉即道:“爹爹,你要給我找最好的祛疤藥,不然,我可要破相了。”
鄒無晉上前來說道:“金姑娘,我帶來的幾個女弟子,手裡便有極好的祛疤藥,那可是江湖上最好的大夫配的,回頭我叫孟詩給你送來,不會叫你臉上留疤的。”
金芙蓉喜道:“真的麼鄒伯伯?”
鄒無晉道:“真的,我聽孟詩他們時時說起這藥呢。”
金芙蓉道:“那可多謝鄒伯伯了。”又道:“您可一定要跟孟姑娘她們給我借些來,不然,我可是會去搶的。”
金元極道:“芙蓉,口沒遮攔的。”
鄒無晉卻笑道:“是了,伯伯會親自和他們說的。”
大多人都想,鄒無晉這麼一個大男人,如何管起女兒家的這些事情來。
金元極、司馬徽、常澤這幾個,卻知鄒無晉不過是想借機向百日門示好,均是心中冷笑。
這時,松風月才問道:“芙蓉,你遇了什麼事了?”
金芙蓉指了那布包道:“我今夜,如常一樣去後山練劍呢,便有個和尚,忽然拿了弟弟的劍過來……”
衆人聽到這,都道:“和尚?”
金芙蓉道:“是啊。”
金木心道:“那和尚,是不是隻右邊有眉毛?”
金芙蓉道:“是啊。你怎麼知道的?”說罷,才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你見過他是不是,他來找我時,手裡還拿着你的劍呢。”
到這時,各人也才知那和尚引了金木心去,何以不擒金木心反讓别人來擒,卻原來是這和尚拿了金木心佩劍回來引金芙蓉去了。
金木心将前事說與金芙蓉知曉,金芙蓉道:“我便是看着那和尚拿了你的劍,才追了他去的,可是,追到一片麥子地裡,那和尚把你的劍扔給我,便走了。我心裡還奇怪,這人要做什麼,又怕你在他手裡,當時,我撿了你的劍便要再追去。可是,前面一下子跳來一個蒙面人,什麼也沒說便朝我打來。”
金元極道:“這麼說,那和尚也隻是把你引走,并沒和你動手?”
金芙蓉道:“是啊,後來,都是那蒙面人和我打了,我問他弟弟的下落,他又不肯說。瞧他幾次要抓我,又總想點我穴道。這人倒是有些本事的,我和他過了幾百招,要不是他傷了我的臉,我也不會把他腦袋砍下來。可是那時氣了,也忘了問弟弟的事便叫他死了,我隻好先回來了,想不到木心你小子已回來了。”
金木心道:“那我的劍呢?”
金芙蓉道:“在寺門那裡遇到飛奇,我把你的劍給他了。”飛奇是金木心的貼身小厮,專照顧金木心起居的,金木心聽了這話,當即飛跑出去。
衆人知他是取劍去了,也不多問。
常澤看了看地下那布包,道:“咱們瞧瞧這人長什麼模樣,看這裡可有人識得?”
衆人稱是,金芙蓉拿來包人首的布本是從那蒙面人身上取下的,這時已全被血浸透。金元極拿劍挑開那布,隻見一個血淋淋的後腦。金元極再用長劍将人面撥轉過來,面上血迹斑斑,也看不清容貌,菩提尊者叫人打了水拿了巾帕過來,細細擦幹淨那斷首的面龐。待看清這人面時,竺守忠驚道:“陳韻,這不是朱家……”話到此處,卿柒靜忽道:“竺大俠。”
竺守忠擡眼去瞧他,見他那神情,分明是叫自己不要把陳韻的事說出來,竺守忠當即止口。
可衆人都已看出竺守忠識得這斷首人的身份,追問道:“竺大俠,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