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玄策冷笑道:“小子,你給我說得明白些。”
童錦程護子之心重,雖是自己孩子言語有些不中聽,但見路玄策滿面兇态對童拂衣,也忍不住維護,道:“路幫主和小孩子也置氣麼?”
菩提尊者上來,将路玄策與童家父子隔住,道:“童閣主、路幫主,莫急,咱們問明白了再說。”
路玄策這才退了幾步。
菩提尊者轉身對了童拂衣,道:“童公子,你說路家公子騙你,這事從何說起?”
童拂衣看菩提尊者慈眉善目,也願同他說,便道:“今天,用了齋飯後,我見旁邊村裡,有幾個小孩用彈弓打鳥,覺得有趣,便和那幾個孩子玩去了。可是,後來有個會旗幫的弟子過來。送了封信給我。”說着。探手入懷,從懷中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來,道:“路笙約我去的。”
童錦程先接來看過,隻見信上寫道:瓊樓閣小子,前日比試,輸我一招,出爾反爾,不肯呼我為爺,非男子漢大丈夫行徑。若有廉恥之心,今夜戌時三刻,老地方再比試,若用兵刃,汝即為狗,若叫人知,汝不及狗!
童錦程閱畢,心中隻道:“死小子,一點就着,這炮仗性子何時能改。”
近處有人問道:“童閣主,信上寫了什麼?”
童錦程道:“沒什麼。”言罷,把信遞給菩提尊者。
童拂衣卻道:“爹,什麼沒什麼,上面寫的都是罵我的話。”
菩提尊者一眼掃過信,看清其上所寫,轉手交給路玄策,路玄策接過,一見上頭字迹,便道:“這就不是笙兒的字迹。”待把那信看完,又道:“一看便是有詐,這樣都信,童公子,可怪不了别人!”
童錦程道:“路幫主話可别這樣說,說不定,路二公子也是被這樣一看便是有詐的信哄走的呢!”
路玄策心知他所說不無道理,但不願伏低,說道:“我那笙兒,愚鈍不及你家公子,不會上當。”
他二人自說着,旁人卻不明白,不住探問。
原來,這童拂衣和路笙前兩日生了口角,還動起手來,尋了一叫斷塵瀑布的地方打鬥,事前便說,哪個輸了,便叫赢的那個爺爺,兩人打得極兇。後來路笙勝了一招,童錦程拉不下臉來,扭頭就跑了。此事被兩家大人知道,路玄策和童錦程口上雖都說孩子玩鬧不打緊。但心底卻反而暗自生出比較之意,隻不表露出來,面上看來還是一團和氣。
今夜局勢陡變,卻又不同,路笙無了蹤迹,路玄策心憂愛子,偏生兒子的對頭說了諸般辱及兒子的話,萬忍不下氣,便也不顧什麼體面,和童拂衣這樣一個小輩争起來。那頭童錦程也是護短,他兩個年長的也吵了起來。
菩提尊者見了童、路兩人情形,不敢再任二人吵下去,問那童拂衣道:“童公子,你把你遇襲之事說出來。”
童拂衣不知如今局面,仍以為方才襲擊自己的是路笙,這時見菩提尊者問起,還以為菩提尊者要給自己做主,遂道:“路笙約我去比試,我便去了,他信上明明寫了,不帶刀,可我一到了斷塵瀑布那裡,他就一刀沖着我砍來。”
一不知内情的人聽得沒頭沒尾。問道:“斷塵瀑布,童公子,你去那裡做什麼?”
童拂衣道:“路笙約我到那裡比試,我便去了,可明明約好不用兵刃,他卻用兵刃砍我!”
路玄策破口罵道:“放你娘的屁!傻小子,你如今還沒明白,那信就不是我家笙兒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