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甯和竺守忠俱是一驚,都沒想廉孤飛在此刻便要發難。隻見廉孤飛一手搭上那飯桌,眼睛冷冷直直的盯了卿柒靜不動。猛然間,聽得“咔啦啦”一聲,那桌子碎裂垮塌,散落下地去。桌上杯盤碗盞一齊掉下地,又是“哐啷啷”幾聲響,碗盞盡都做了碎瓷片。
朱懿為這場面所驚,不由得起身後退。竺守忠與司馬甯、卿柒靜,均是坐在原處不動,但三人身上并無什麼碎瓷碎木落積,便是一點菜油菜渣都未濺上。
廉孤飛暗暗點頭,他适才運内力打毀那木桌時,覺出司馬甯夫婦及竺守忠暗運内力相抗,三人内力與自己内力相撞,如一陣浪打來,自己雖有力化解,但那三道内力着實不可小視,若換了旁人,必要被他三人内力撞出,幸得自己修為足可抵住。
對面卿柒靜夫婦同竺守忠卻也吃驚,三人雖同出内力護身,但分明覺出自己内力一與廉孤飛内力相觸,便如狂浪觸礁,片刻間即破散無蹤,竺守忠昨夜一場惡鬥,又未歇息得好,更是覺氣血翻湧,不過不願在敵人跟前示弱,這才勉力站定身。
廉孤飛拍桌的一瞬,各人已暗暗較過力。朱婆婆見朱懿沉不住氣,微微白了她一眼。
廉群玉見了這情形,便站到廉孤飛身後來。廉孤飛道:“玉兒,你退開,這裡我親自來。”廉群玉輕輕答應一聲,才後退得兩步,便見祖父袖擺一翻,勁風一掀,刮得自己身上一陣涼。
廉群玉縱到朱婆婆身旁,見祖父已與竺守忠、卿柒靜夫婦鬥在一處。竺守忠迎在最前,廉孤飛說道:“竺大俠,此本不關你事,昨兒你和我徒兒他們的恩怨聽說也已一筆勾銷了,這會兒來攔我,是做什麼?”
竺守忠一面招架廉孤飛,一面說道:“我與卿大俠朋友多年,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不可不管。”
廉孤飛沉聲道:“那可對不住了。”說罷,右掌自下穿翻,徑掃向竺守忠胸前。竺守忠欲向後閃,奈何廉孤飛那掌來得快極,如電急逝,卿柒靜夫婦又被廉孤飛左袖橫擋在另一側,救不得他。幾人都未用兵刃,均是拳掌相接,但各使奇技,人人招式中頗含威力,也覺不亞于兵鐵相鬥。
廉群玉正暗想竺守忠接不住爺爺十招便要敗,卻忽見他右手臂劃圈,左手做拳同一時擊出,那姿态宛如鷹掠長空,蓦地裡,竺守忠與廉孤飛拳掌相交,兩人俱都往後退了兩步。
廉孤飛“咦”的一聲,心中暗暗贊歎竺守忠内力深厚。竺守忠卻也見識了廉孤飛之強,心中暗道:“今日隻怕要交代在這,隻望卿兄弟能逃得出去。”有了此念,當下便隻欲與廉孤飛硬拼,好叫卿柒靜夫婦得時機逃走。是以此後頻出殺招,廉孤飛凝神拆解,一時兩人鬥得愈加激慘。縱是如此,廉孤飛仍能騰出手來對付卿柒靜夫婦,不過吃力了些。
他四人人影交晃,呼叱之聲不絕,竺守忠本存了護友之心,但與廉孤飛交手這多時候,覺出此人武藝超絕,隻怕當世少有與之相匹者,心中佩服,一時又覺能與這樣的高手過招是大幸事,越發抖擻精神,與敵對招。
各人瞧的出神,隻見廉孤飛與卿柒靜、竺守忠幾人轉至左面屋角,廉孤飛一腳踢出,要擊竺守忠腰眼,竺守忠縱向屋上橫梁,使一招“遮天蔽日”,雙掌推出,身子跟着俯沖而下,來時風聲飒飒,廉孤飛此刻正與卿柒靜夫婦纏鬥,見竺守忠這一攻招淩厲迅猛,不敢大意,忙運起内勁,一揮袖擺橫掃,迫得卿柒靜夫婦退了一程,這才也飛出雙掌,迎向竺守忠。
兩人接招,四掌相對,微微一震,各受摧擊,竺守忠但覺雙臂刺痛,忍不住便要收回掌來。廉孤飛身子微微一晃,他見竺守忠雙掌欲要收還,還以為他要變招,即旋翻手腕,撥了竺守忠右手往身側的木柱上一甩,因二人各運了内力在手,這一去,勢力非小,隻聽得“嘭”一聲響,那柱子已然被震斷,底下柱礎亦生了裂紋,房頂上青瓦震動,簌簌落下灰來。
朱迅、朱懿一衆人深恐柱斷房塌,都仰了頭上望。卿柒靜瞧竺守忠面色蒼白,走去扶了他,問道:“竺大俠,你怎樣?”竺守忠道:“我兩隻手腕骨斷了。”
卿柒靜聞言一驚,忙去查看他手上。原來竺守忠自身内力不及廉孤飛,廉孤飛拖帶他手撞柱時,竺守忠兩手被廉孤飛内力挾夾,又是生生撞在柱子上的,竺守忠護體内力有限,便沒能扛住,以緻雙手腕骨斷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