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躊躇片刻,道:“這要等一會兒你給了我銷肌丸的解藥我才能同你說。不過,那也要在中毒之初立時運那幾個門派的内功才能化解,時候拖長了縱是那些門派的内功也對這毒無用,明千霜如今中毒時日太久,毒質累積已深,他身上的毒,卻是化除不了的了。”
柳惜見不言語,半晌後道:“好,你接着方才的話說下去。”
張相這又接着道:“你師兄的毒源在肚腹上,那裡血又不能流動,因此會腹痛。”
明千霜聽得清楚,過了半晌,說道:“你說我隻能活四五年了是不是?”
張相道:“不錯。”
明千霜轉身去了,柳惜見忙叫道:“師兄。”
明千霜聞她呼叫,回頭來道:“惜見,這裡的事,你多照看。”柳惜見聽這話不對,忙問:“那你呢。”
明千霜道:“我想一人坐會兒。”說罷竟自走了。柳惜見追出兩步。又想起張相還在後,忙去把他穴道封上,再轉身回來時,明千霜已不見了。她提了張相拐進庭院,隻見君竹和清溪對着門口張望,柳惜見道:“可見你們明大哥?”
君竹道:“明大哥出去了,我師兄看他出門,也追出去了。”
柳惜見聽說青松也跟了去,心懷稍寬,心下一思量,決意先從張相口中問明了化血散的解藥再說,當下提了張相進書房,将門關上,伸指把他穴道解了,道:“我明師兄的傷,眼下要如何個治法?”
張相道:“他傷本已不輕,又中了第二回毒針,眼下能做的便是将這毒質穩住,叫它少湧動,那毒便可少發作。再用藥壓住毒性,那便是毒發作了,也可減少痛楚。”
柳惜見道:“如何用藥醫治?”
張相道:“取紙筆來。”
柳惜見拿了紙筆給他,又給他研墨,張相提筆便在一張紙上寫起來。他初時寫得還快,到後來,也要思量許久才下筆,有時反複斟酌,又劃掉前面所寫的,再旁添上新藥。如此反複思量,直過了兩刻鐘,張相方把一小沓紙箋遞給柳惜見。柳惜見一數紙頁,竟有十六張之多,她一一看過,原來張相是将從頭至尾的治法都寫了出來。
第一時段用三個方子,早中晚各不相同,第二時段用兩個方子,早晚服用,第三個時段用三個方子,亦是早中晚換服。各個藥方上煎煮之法、劑量等都已注明。柳惜見看過,道:“你的方子要是對我師兄無用,我便把你抽筋扒皮。”
張相笑道:“我出馬,怎會無用,你甯找庸醫治病,卻還不信我,也是可笑。”
柳惜見道:“可笑?你還未必可信呢,我可笑,那又有什麼錯處。”一面說,一面翻看張相給的藥方,心底裡暗暗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