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還好,他這一開口,張相立時想起他背叛自己,恨意更兇,冷冷道:“指點?小子,我非但不會指點她,更不會指點你,你們便都死一堆葬一窟去吧!”
柳惜見雖還未言明要張相指點何事,但兩人初見時柳惜見已問過化血散的解法,其後明千霜又來,張相便猜到柳惜見是為了給明千霜問那化血散的治法而來,他又用毒藥“一月長”駕馭衆弟子,這時諸人一起背叛,如何不叫他惱恨,便存了要敵人和衆叛徒不得好過之心,是以說了這話。
柳惜見正色道:“還是要親自問一問。”頓得一頓,她又道:“敢問前輩,化血散之毒中了超過三日後,如何個解法?”
她特意問了超過三日後的解法,張相不由得微微皺眉,心道:“難道她已知道一些化血散的解治法子了。”微一動念,便轉目向青松看去,心下了然。但他深知幾個徒弟醫道上的深淺,料定他們不會全盤通曉那化血散的祛毒之法,仇敵難以如意,心中暗喜,當下仍舊緘口不言。
柳惜見早知張相多半不會輕易告知,但眼下真是如此,心内還是愠怒。自在那強忍怒氣,過了一時又問道:“再問前輩,那‘一月長’又是個怎生的解毒法子?”
張相“嘿嘿”冷笑兩聲,明千霜從腰間抽出自己軟劍,柳惜見忙按住他手,道:“不急。”
明千霜道:“讓我和他同歸于盡那也好。”
柳惜見道:“他要死讓他死去,你卻要好好活着。”
明千霜鼻頭一酸,心中一團火似炸了開來,再無法瞧着柳惜見,背過身去,暗暗落淚。
柳惜見看明千霜眼中泛着淚光,不再多瞧他看他,由他自處,她自個兒從懷中拿出一小瓷瓶,倒出一紅色藥丸來,向張相走去。
張相知那不會是好東西,不由自主退了兩步,但柳惜見一步沖來,隻見她袖影微動,跟着張相便覺自己喉嚨一緊,卻已被柳惜見捏住,他為呼氣,忍不住張口,柳惜見把手中藥丸一彈,那藥便半旋轉着掉入張相口中。
柳惜見又一推擡張相下颌,張相被迫閉口,這一動之間,張相忍不住下咽,将那藥丸吞了下去。柳惜見快步退了回來,微笑着拍了拍手。
青松看柳惜見強逼着喂藥給師父,手法利落,倒像極了從前師父逼自己師兄弟幾個服毒時的樣子,此刻竟是倒了樣,成了師父被人喂藥,心中暗自感慨。
張相吞了柳惜見的藥後,心中一驚,便伸手去摳喉頭,想要将那藥嘔出。柳惜見微微冷笑,探手出去點了他穴道,張相又不能動彈,舉了手在口中,模樣甚是怪異。他自救之舉被阻,憤恨不已,斜着眼睛來瞧柳惜見,眼中如要噴出火來。
柳惜見卻大是欣悅,笑道:“我給前輩吃了些東西,不是好的,不過那東西要發作,還有幾日的時限。前輩再好好思量思量,要不要給咱們解治化血散和“一月長”的毒,晚輩過幾日再來向你求教。”說罷,轉對青松道:“青松,你把你師父抱回榻上歇息吧。”
青松一點頭,便抱起張相放回榻上。
柳惜見拉了拉明千霜衣袖,兩人并肩出了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