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站得略側,本能看見,但他一直未留心牆上,是以直至那蛇自牆上飛下時,方瞧得明白。但那蛇飛勢既快,柳惜見閃躲時又踩了豆子腳下打滑,晃身難行,這麼一滞,那蛇已飛到柳惜見臂上,咬中了她。
此刻明千霜負了柳惜見提着青松往山上行去,半道上他聽青松述說那灰藍小蛇的來曆後,問道:“你說那蛇是你師父從海外帶回來的毒蛇,那咱們中原又怎會有這蛇的解藥?”
青松道:“解藥也是師父從得了那蛇的島上帶回來培植的,師父說,他當年得了這蛇後,那島上人見了,便說這蛇極毒,要他小心。師父留了個心眼兒,便問若中了這蛇毒,可有法子解。島上人便指了那蛇的解藥給他瞧,師父便挖了好些解藥的一起帶回來,又收了種子存好。隻是那些解藥帶回來種,沒多久便死了。師父後來尋了與那島上氣候土壤相似的一山頭,種了那解藥的種子,這才種活了。那山頭離咱們這幽冥谷不近,走路要走上好一陣。”
明千霜道:“你們師父做事也夠謹慎的。”
青松道:“那倒是他的一個好處。”說罷,又道:“那蛇的解藥從前咱們家裡是備了些曬幹的,隻不過後來師父把那蛇拿來泡酒,咱們以為沒了用,放久了那藥又發了黴,都給咱們扔了。方才柳姑娘中毒,咱們一時又趕不去摘解藥,真是把人急死,還是柳姑娘腦子好使,想起那裡有水蛭,用那玩意兒把毒吸出來。”
明千霜也暗自慶幸柳惜見那時能想起這法兒來,想這一路上許多不易,所圖之事将成時還遭了見這樣催命的事,心内百感交集。他怕柳惜見有事,趕路不多時便要出聲叫柳惜見一回,防她有事。
其實柳惜見身上毒質随血被那水蛭吸出大半,明千霜又給她服了散毒護心的藥,體内所餘蛇毒已甚微稀,性命無礙。但經這麼一場,受了驚失了血,一時不能便醒。
柳惜見無力無神,明千霜卻也引出舊傷,此際他提氣疾行,便運上内力,一動用内力,腹中便痛起來。隻是不知柳惜見生死如何,一點不敢懈怠,當下忍痛而往。且幸再過不多時,便到了種解藥的那地。
那地處凹谷之中,地上土都是黑色,周邊林木高立,那片解藥便種在幾株不知名的大樹下。藥株隻齊膝,通體都是灰藍色,與那毒蛇顔色竟是一樣。明千霜瞧了,也是大奇。他将柳惜見安置在樹下,自己卻忍不住,嘔了一口血出來,倒把青松吓了一跳。
明千霜這時已把吐血看得平常,隻說無事,催了青松給柳惜見配藥。青松不知明千霜的病症,也無法,隻得先替柳惜見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