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齊備,已過去大半日。柳惜見再不耽誤,提了劍便上西喉山。那時去尋明千霜的金家弟子大半已回來,見過譚清的金起陸、喬銀山、季青笠三人皆在。柳惜見頂着與譚清相似的容貌在西喉山現身時,真是把他三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金起陸,譚清本是死于他手,初見假的那“譚經玉”時,他心底實是有幾分懼意的。又因“譚經玉”與譚清實在太過相像,金起陸一心認定眼前人确是譚清之子,倒沒疑心柳惜見假冒的這一身份。
喬銀山是個重名位之人,也知金起陸這些年一直在尋譚經玉兄弟,見“譚經玉”來,心中所想隻是把他擒了,好立一功。那季青笠與譚清、譚深昔年都有交情,見了友人之子,心裡又是喜又是憂,更怕“譚經玉”被金起陸殺害,步其父後塵,其心與金、喬二人大不相同。
柳惜見易容,旁的都可改得像,隻個子無法大變,她雖在鞋底塞了許多鞋墊子,可增高總是有限,看去仍是比尋常的成年男子矮了些,不過當時金家幾人見了她,心神俱都在她那酷肖譚清的面龐上,兼之譚經玉幼時便生得矮小,金起陸幾人倒沒留心她身高。隻明千霜這一旁觀人和少數幾個金門弟子留意到了,“譚經玉”個子不高。
柳惜見改裝易容上西喉山,金家無人料得到,金起陸心中有鬼,見了假“譚經玉”鬼使神差的便讓“他”進了自己的屋。其後與“他”相談,畏懼之感雖消,但想起小兒子金化成生死不明下落不知,此一切譚經玉兄弟又大大可疑,因此金起陸便一件件問來。
柳惜見原先設想是詢問金起陸一些事便走,她料定金起陸不會放自己離開,那少不得要與他打一場,這一打,敵不過時假裝不小心掉落磁圖,金起陸若撿起來查看那便好了,若是疑心了不撿,那自己撿了磁圖便逃,想金起陸求磁圖之心殷切,看自己拼命護着,總會覺得奇,必要來争搶查看,總之讓假磁圖入了他的手便是。
隻是不想金起陸回問起金化成了,柳惜見順勢說些言語相激,金起陸愛子心切,被激不過,與柳惜見動了手。不管如何讓金起陸出的手,總歸兩人是打起來了,那便與柳惜見籌謀的不差,當時金起陸攻來,柳惜見也隻動用譚家劍法與金起陸相鬥。
金起陸規矩甚嚴,尤其吩咐給門人的事門人若有不從的都要受罰。也是一幸,他與柳惜見臨進門時,吩咐了餘人不要進來。喬銀山等知他的脾氣,是以柳惜見和他在房裡動手過招時,無一人敢推門進屋,衆人又自信金起陸武功高超,足可勝“譚經玉”這樣的毛頭小夥,因此沒破門而入去助陣,給柳惜見省了不少力。
可縱是如此,畢竟一個前輩,一個後輩,柳惜見哪裡敵得過金起陸,與他過了八十餘招便被他打了一掌,明千霜在另一面聽見痛叫聲時,便是柳惜見被金起陸一掌打中。且幸她身上穿了甲胄,又運了内力護身,傷的不重,倒地後仍能立時便起身與金起陸再鬥。
又過了四十餘招,柳惜見更感不支,當即把株金磁圖輕輕抖在地上,金起陸一見,又驚又喜,但他确真是個心思缜密之人,怕磁圖有什麼貓膩,不敢便揀。柳惜見瞥眼見他神情,已知他起疑,當即搶去把磁圖撿了拿在手中。
金起陸起疑歸起疑,總是想要那磁圖的,尤其一見柳惜見惶急撿起,隻恐磁圖被她拿了去,有了争搶心,是以出招更狠,想把那磁圖拿回來。柳惜見拼着又受了些小傷,讓那磁圖被他奪了去。金起陸一觸沾染上貴妃醉舞的磁圖,不多時便無了力氣軟倒,柳惜見便這麼把他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