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見猶疑半晌,說道:“小時候我家裡着火,我爹娘便是被那場火燒死的,我的臉也被那場火燒傷了,留了好大的疤,小時候村裡的小孩怕我的臉都不肯跟我玩,師父才讓我蒙面的。我自己看着我的臉也怕,不想給你們看。”
左邊那人心道:“這姑娘真可憐。”口中說道:“你不想摘蒙面便不摘吧。”
柳惜見點點頭,右邊那人道:“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柳惜見歎了口氣,思想良久,道:“我先把師父帶回他老家去,師母還在家裡等着他呢,再把師父後事辦了。”頓了頓,她又問道:“兩位大哥,你們說要不要報官?”
那兩人又是一個怔愣,那對柳惜見生了疑心的已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不谙事務還是裝傻了,但想若這姑娘所說是真,那黃武師并不是武林中人,報官興許真能查出殺他的真兇,便說道:“姑娘若想報官便報官吧。”
另一人道:“隻是這樣,姑娘怕便不能立即帶你師父回去了。他們官府隻怕還要請仵作驗你師父屍身呢。”
柳惜見道:“隻要能查得出害我師父的兇手,那晚幾日回去也無妨。”
右面那人道:“姑娘,你師父可有什麼仇人?或是素日裡有什麼人和他不大對付?”
柳惜見道:“仇人?師父平日裡脾氣是很爆的,他倒是罵過人也打過人,不過那些人都在水墨山呀。”
右面那人道:“那你師父平日裡出門帶的錢多嗎?”
柳惜見道:“不多,師父還常找人借錢呢,怎麼會有錢呢?”
左面那人忙道:“那他有欠人錢不還嗎?”
柳惜見搖頭道:“我師父頂天立地,言出必行,怎會欠人錢不還呢。”
左面那人道:“哦哦,對不住呀。”
右面那人道:“姑娘,尋常殺人,要麼為财,要麼為了仇怨,姑娘你沿這兩面想一想。”
柳惜見點點頭。
右面那人道:“姑娘,那你帶了你師父回去吧。原本該幫姑娘送了你師父回去,再幫你尋到殺害師父的真兇,可是咱們受了幫主的令,要幫他尋回一件價值連城的白玉,如今卻不能幫姑娘了。”
柳惜見點點頭,道:“這是我的事,自該我去辦的。”說罷,走去将那被子拉上,裹蓋了呂山,便把他抱起,轉回身來問道:“兩位大哥,可否讓我知道你們姓名。”
兩人對望一眼,右面那人道:“在下佟超,是綿竹幫的,姑娘日後遇了麻煩,可上錦州梧桐巷的佟宅來尋我,在下但能相助的,必定傾力相幫。”
左面那人也道:“在下李炳坤,也是錦州人,家住空雲寺後面的同花巷,姑娘去那兒,隻要找别人打聽我家,他們便會給你指路的。也是一樣的話,若你遇了什麼麻煩,便來尋我,咱們綿竹幫兄弟多,總能幫你的。”
柳惜見瞧他二人面色坦蕩,并不像說假話,心中暗贊:“池幫主任俠好義,他手下人卻也是一般的有俠義氣,果是有個好統帶方能正下面人的風氣。”口上說道:“多謝佟大哥、李大哥。”
佟、李二人微一颔首,柳惜見抱了呂山便往西去了,她緩緩而行,腳步有意放得重了些,不讓佟、李二人瞧出她武功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