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頌謙聽聲功夫自比女兒高明,躲過柳惜見暗器,但聽得女兒在另一側呼叫,怕柳惜見也發了暗器傷她,急問道:“深兒,沒事吧。”他聽得女兒說了“我”字,便斷了聲,情知不妙,喊道:“柳玉,你要敢傷我女兒,我要你走不出這林子!”
柳惜見“嘿嘿”冷笑,道:“我敢!”
蔡頌謙氣得沒法,他心中自明白,自己再三設計“柳玉”二人,他們惱怒之下,真殺了自己女兒那不是虛言。
那蔡雲深是如何又被柳惜見他們挾制的呢,原來柳惜見發出銅錢擲擊他二人時,蔡雲深受傷疼痛便叫了一聲,那時又沒力氣挽弓拉箭,她那一側便無箭支射來,柳惜見更加認準了她藏身的處所,當即拉了楚雲岫飛趕上去,一手扼住她脖子。
正在氣怒頭上,蔡頌謙又聽“柳玉”說道:“蔡前輩,說好的你是我師父的朋友呢,這麼三番兩次反悔害咱們,真不地道。”
蔡頌謙沉聲道:“哼,柳姑娘,你對我說的話又有幾句是真的?”
柳惜見道:“無一不真。”
蔡頌謙道:“你以為我會信嗎?”柳惜見立時回道:“我管你信不信,姓蔡的,現在你趕緊給我出來,不然,你女兒就是沒事,我也會讓她有事!”蔡頌謙罵了句“毒婦”,便往柳惜見聲音傳來的地方行去,走了□□丈遠,便見她和楚雲岫分立左右,挾夾了自己女兒。
蔡頌謙暗悔讓女兒與自己分開襲擊柳惜見兩個,隻是悔已無用,隻說道:“你想怎麼樣吧?”
柳惜見道:“你的真名、來曆,告訴我!”
蔡頌謙上前幾步,柳惜見看自己所在之地逼仄,若是動手不好施展,見右手邊寬敞平坦,便拉了蔡雲深往右側挪去。
蔡頌謙忙道:“那邊有陷阱,别往那去!”
柳惜見住了步子,說道:“是什麼樣的陷阱?”
蔡雲深顫聲道:“是個一丈來高的大坑,裡面插滿了削尖的竹子。”
楚雲岫背上一陣涼,暗道:“若不是你女兒在,你定是不會同咱們說的了。”
柳惜見再問蔡頌謙道:“告訴我你的真名真姓,還有來曆。”
蔡頌謙緩緩向柳惜見幾人走去。口中說道:“好,好,我便告訴你,我叫裴極,是東海無焰門的弟子,十多年前,我妻子……”他說到這,踢了踢腳下的一堆落葉,柳惜見兩人身後立時飛來半丈長寬生滿尖刺的木架。卻原來是那處地下埋得有麻繩,平日裡都是用樹葉掩着,麻繩另一端便緊緊系着那尖刺木架,蔡頌謙一踢,用内勁摧斷麻繩,繩子一斷,尖刺木架放落下來,正對準了柳惜見兩個,疾急撞來。
柳、楚二人見還有機關陷阱,提了蔡雲深向樹上的稍枝躍去,蔡頌謙見勢,邁上前兩步,運足内力,一掌打在一顆半尺粗的樹上。他掌力驚人,這一掌竟将那樹震裂折斷,往後壓倒。此刻正值柳、楚幾人落在樹稍上,卻又乍生了這個變故,那樹晃倒,柳惜見和楚雲岫一時俱都想着再躍到另一株樹上去,可蔡頌謙似知他二人所想,當即連着發掌,又震斷了三棵樹。
他摧毀樹木,看柳惜見兩個一時松開了女兒,又見女兒在幾株樹間縱跳,當即将自己那長鍊抛出,卷了她腰欲要将她拉帶回來。
柳惜見見機極快,看蔡頌謙卷縛了蔡雲深要救她回去,叫道:“師弟,抓住他索鍊!”楚雲岫聞言,即探出手去抓蔡頌謙的長索,可他一碰到那冰冷的長鍊,微微用力一扯,長鍊上的虎頭受力竟甩到他後背上去。
楚雲岫吃痛,手腳一軟,便松了那長鍊,此刻又逢側面一棵樹倒來,樹枝正壓覆在身上,這一下勢力沉猛,楚雲岫是一點身都翻不得。柳惜見本也拿住蔡頌謙的一截長鍊,但後來卻也受那倒下高樹樹枝的傾壓,便松了手。他們姐弟兩人就這麼被那樹的倒勢壓帶下去,蔡雲深卻因有她父親在前用長索拉甩向上,沒同柳、楚兩人一樣,被樹倒下的勁力壓沒。
柳惜見被裹纏在枝葉間,慌亂中見楚雲岫便在近旁,更比自己陷得深,忙忙的伸手把他撈起,轟然一聲,那樹徹底落了地,柳、楚兩人卻覺腳下一空,從樹葉縫隙裡滑溜出來。
楚雲岫道:“怎麼回事?”話音一落,便覺後背被細枝細草所紮,他們兩個卻是掉在了一蓬荊棘枯草上。楚雲岫慌忙中一把揪住草葉,隻期固穩了身不再下落,柳惜見一手握着劍,一手拉了楚雲岫,卻沒顧得上抓拿長在地上的什麼草木。
他二人一處百多斤重,又豈是那一把草挂得住的,不多片刻,楚雲岫抓的草便被墜斷,二人又從那草上掉下,往下掉了片刻,便雙雙栽倒在一片微凹的土中。兩人掉地,各喊各的疼,将才掙紮着起身,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暴怒粗吼,直叫人毛發豎起。兩人往聲音來處看去,隻見兩個龐然大物從一小山包裡湧出,柳惜見失聲道:“是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