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懷素微微一怔,随即道:“隻要能為國渡難,那又有何不可。”
梅渡言冷哼一聲,道:“萬難遵從。”
車懷素闆了臉道:“早知道你的德性了,忘恩負義!”話音剛落,便向梅渡言幾人所在屋頂縱飛過來。
梅渡言道:“下地去。”說着,便躍往地面。柳惜見和李允賢知屋上相鬥多有阻絆,便一起也下了屋頂,車懷素三人一同的跟來。
修狐見車懷素動手,這一跳落地,無半刻頓歇,便直取柳惜見要害。西門重覺亦猛向李允賢進招。梅渡言将白珍放下,全神對戰車懷素。柳惜見揮刀抵擋修狐,拆了二十餘招,見修狐所使雖也是自家的劍法,但他使來威力遠不及寒歌。再拆了兩招,修狐使出一招“幾度問春”,劍尖三點兩縮,最後斜飄直刺向柳惜見左胸。柳惜見身子略移,暗運内力,将刀直撞上修狐劍身。“铮”的一聲響,修狐隻覺右臂上一麻,劍險些脫手。
那面西門重覺用一根旱煙袋與李允賢相鬥,李允賢一無兵刃,二來武功比西門重覺又大有不及,已顯露出頹勢。
柳惜見見李允賢不濟,叫道:“二哥,接着!”說着,将手中的刀向他抛了去。李允賢接過,便舞刀和西門重覺激鬥起來。
修狐與柳惜見鬥了這一陣,漸覺出柳惜見不弱,當下欲趁她失了兵刃急攻,将她拿下,忙使出一招“狼煙四起”。柳惜見兩手翻轉,旋如花形,修狐漸漸瞧不清柳惜見身影,飄飄忽忽間,隻見柳惜見身形迫近,自己劍刺不中,忽地,有一掌向自己面門拍來,隻得将身避開。驚魂未定,又見柳惜見如魅飄來,急将長劍橫揮,哪料柳惜見身影随自己劍影而動,竄動成一道弧影。修狐微微一愣,出劍便猶疑片刻。正是這片刻之機,柳惜見避開修狐劍鋒,鉗住他右手手腕。修狐大驚,隻覺柳惜見手收緊,自己腕骨愈來愈痛,手中長劍“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西門重覺見修狐被制,忙發出兩枚金錐向柳惜見打去。柳惜見吃過西門重覺暗器的苦頭,這次欲瞧準他發來的暗器,提腳踢起修狐掉落地上的長劍接在手中,見金錐飛至半途便有四根小針從錐身散出,暗道:“原來如此。”
一面動念,便将修狐迎着當中一根小針擲了過去,随即揮劍将金錐連同餘下三根小針一齊擋了開去。修狐被柳惜見一擲,去勢甚急,正和西門重覺的毒針撞上,又飛出一程,身子被側面屋宇的牆壁所擋,止了行進之勢,從牆壁面撞落地上,這一撞不輕,各人都聽得他悶聲痛哼。
西門重覺見修狐中了自己毒針,而柳惜見分毫未傷,暗暗焦急,此刻他尚與李允賢糾纏,隻得從懷中拿出裝藥的小瓶,向修狐抛去,道:“修都督,解藥!”
柳惜見本欲轉身去助梅渡言,但一聽得西門重覺給修狐送了解藥,忙投身去接了那解藥在手,這才重回去與車懷素相鬥。西門重覺見解藥被截奪,怒不可遏。
柳惜見搶得修狐的劍在手,如魚得水,與梅渡言一起合攻車懷素。車懷素武功遠勝柳、梅二人,但柳、梅二人均也是年輕弟子中的好手,兩人合在一處,便能與車懷素鬥個平手。三人鬥了一陣,車懷素出招漸顯滞礙,梅渡言卻也是神乏力疲,但知眼前生死一線,不敢松懈。柳惜見使出明千霜曾使過的“寒松揖大夫”劍,直刺車懷素太陽穴。車懷素一驚,從寬袖中飛出一張白絲網,直撲柳惜見而去。
柳惜見看絲網撒來,将劍一撤回退,隻是身後便是一堵牆,再沒躲避處,将身一縱,躍入牆内。牆内是民房,房中住民聽見了外間打鬥聲,早吓得躲起來,門窗更閉得死死的。柳惜見進了院去,隻有兩條守家的小犬吠叫。
她避過網羅,正要躍出牆去,眼往牆上一掃,見兩把釘耙挂在牆沿上,喜難自禁,走去拿了一把這才躍出牆外。車懷素見她出來,飛腿往她腰眼上踢去,柳惜見落劍一砍,迫得車懷素收了腿去。
柳惜見離去的當兒,梅渡言已中了車懷素一掌,如今隻勉強支持。柳惜見看情勢不對,忙将劍舞得如銀雨斜飄,阻住車懷素攻勢。車懷素後退數步,又将那白絲網向柳惜見撒罩過來。柳惜見一見,趁那白絲網将要張開之際,推出釘耙去一鈎一絞,那白絲網被擰成一股繩,再展不開。
車懷素長眉倒豎,斥道:“小蹄子,找死麼?”
柳惜見道:“公主的嘴也這麼不幹不淨的。”說着,将那釘耙松開,她這一端釋了力,釘耙直向車懷素飛去。
柳惜見趁機施展門中的“幻影劍”,向車懷素身前籠去。“幻影劍”是萬古山莊的一路快劍,其要訣便是一個“快”字,練到極緻,出手便隻見千百劍影,如幻如魅,讓人琢磨不定,因此得名“幻影劍”。這一路劍法是萬古山莊最難習成的劍法之一,另有一路“幻音劍”,其精深難成之處更甚“幻影劍。”
柳惜見已是萬古山莊資質貴佳的弟子,于這“幻影劍”勉強能使,那“幻音劍”卻才入門。此刻梅渡言受傷,柳惜見知自己真功夫畢竟不敵車懷素,難以取勝,又急于逃走,這便使出“幻影劍”來,看可能勉強應對。
她這下忽然變招,車懷素始料不及。眼見前面三四條劍影滑溜過來,倏忽便到了眼前,車懷素大驚之下,隻得趟地滾去。
便在此時,柳惜見聽得後面空中一聲尖嘯,側身一看,見嘯聲是寒歌所發,柳惜見對他甚是忌憚,來這一強敵,不由得既驚且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