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無晉等人看卞同之道出宗照英從前身份,也是吃了一驚。廳上人,石溫最先指着宗照英問道:“你是施大俠的弟子?怎又會拜入金家門下?”
宗照英不慌不忙回道:“家師說,習武之人應能兼容并包,因此要弟子不拘于門派之見,再拜名師學藝,弟子便輾轉到了徽州,另拜了一個師父。”
廳上又是一陣私議聲音。
石溫暗想:“施清浩為人古怪,行事逸出常軌,要說他鼓動弟子另拜新師也不是全無可能。”
明千霜道:“那你是用合歡洞施前輩的武功給關無鸠報仇呢,還是用金門的武功給人報仇?”
宗照英颔首微笑,說道:“天下武功皆是助人維安衛己的手段,其功途無二,用何派的武功不是一樣的。明師兄,你說是不是?”
明千霜道:“功途無二,人有二,這可不能由你亂用。”
柳惜見接口道:“我明師兄說的不錯,宗少俠,不知你入金門多長時候了?”
宗照英道:“也隻是十餘日前。”
柳惜見略一沉吟,正色道:“這可不成,咱們萬古山莊有條規矩。不得和入門未滿三月的新弟子動手,不管是本派還是他派的新弟子,皆不能動手。宗少俠入金門才隻十餘日,這……,和他動手,不合咱們的規矩。”
萬古山莊弟子聽柳惜見如此說,大都驚奇,均想:“咱們哪有這樣的規矩?”隻是人人都知兩家暗中較量,猜柳惜見另有用意,便都隻憋在心中,也不向身旁的弟子問疑。
呂山走前兩步,說道:“怎地從前沒聽說過萬古山莊有這規矩?”金門弟子紛紛附和。
柳惜見道:“這是咱們萬古山莊的規矩,呂大俠是金門中人,何必要知曉。你們金門的規矩,咱們萬古山莊弟子也不知呀。”
鄒無晉冷冷道:“可在洛水鎮上,咱們可有幾個入門不到三月的弟子,都死在柳姑娘你的劍下了。”話音中夾着痛恨之意。
柳惜見道:“是嗎?當時對面相逢,我也不知貴派所有弟子底細,更加不知有人入門三月不到。可是,貴派何以要派新入門不久的弟子外出任事呢?這通常,新弟子不是該在門中修煉紮根基的入門功夫嗎?”
廳上有人也想貿貿然便派新弟子去追敵,也太托大,反覺柳惜見問的有理。
柳惜見瞧鄒無晉要開口說話,連忙道:“哦,是了,這是金門的事,晚輩不該多問。不過若是我那時知道哪幾個是才入門的弟子,定會避開他們的。”
鄒無晉“哼”的一聲,别過頭去,不看柳惜見。
關無奇湊近來說道:“這麼說,柳姑娘你是不願同宗少俠交手的了。”
柳惜見道:“不是不願,是不能,規矩如此,我也沒有法子呀,還請鄒大俠、呂大俠二位,另換賢能吧。”
姜河清說道:“誰知你說的規矩一事是真是假。咱們好歹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多年,真沒聽說過萬古山莊有這麼條規矩。”
柳惜見朝自己身後那萬古山莊弟子一擺手,道:“萬古山莊弟子都在這,姜大俠若是不信,盡可問問,看咱們有沒有這麼一條規矩。”
當即有萬古山莊弟子回道:“怎麼沒有,拜師那日,戒律堂的嚴師伯都明明白白告訴咱們了。”真實的雖沒這麼條規矩,可萬古山莊衆弟子自然心向自己人,在外人之前力護柳惜見,那弟子一開口,餘人便喊道“有這規矩。”
關無奇以為柳惜見有心拖延,便道:“柳姑娘,若你不敢應戰,便自刎了事,何必這樣拖延。”
柳惜見笑道:“關大俠可看清方才諸事了,哪裡是我要拖延,難道不是馬少俠受傷才延至這個時候嗎,關大俠怎麼怪起我來。”她言中意思,自是指百日門和金門多事,人人都聽得出這弦外之音,卻無可奈何。
關無奇讪讪道:“如今人已選好了,姑娘又說有什麼規矩,這可不是拖延嗎?”
柳惜見笑道:“咱們是真有這規矩,難道先時百日門和金門有事擱置下來商談便可,如今我萬古山莊有事要商談便不行了?關大俠,這合公理嗎?”
關無奇為之語塞,呂山道:“那依柳姑娘的意思,你們萬古山莊是想要怎麼樣?”
廳上人也急待答言,人人雙目盯着柳惜見,
柳惜見道:“晚輩以為,向人尋仇不必講什麼長輩晚輩的了,仇便是仇,隻要是死者的親友,都可以為之索報。規矩不能框得太死,不然這仇哪,沒有幾樁是自己可以親手報的。”
鄒無晉、賈映畫、關無奇等吃了一大驚,想不到柳惜見竟是自破護壘。明千霜暗吸口氣,心道:“你這丫頭要做什麼?”
柳惜見仍說道:“關少俠的仇,便是由賈大俠來報也無妨。要是還想同方才一樣,讓金家的英雄們抵過代報,那也可以,隻要派出的弟子不是新入門三個月内的弟子便可。”